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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茉莉

我叫莫莉,是一个将死之人。

我时常觉得,命运就像一场无情的恶作剧,将我一步步逼到了如今这万劫不复的绝境。

小时候,我也曾拥有一个看似美满的家庭。那时候,父母恩爱,一家三口的生活平淡却充满温馨。

虽然生活在最贫穷的第九区,但是家庭和睦,父亲也常常说要要在混到第八区,给我们更好的生活。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可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命运给予我的短暂恩赐。

变故发生得毫无征兆。

父亲不知从哪里意外沾染了赌博,起初,他只是偶尔晚归,后来,彻夜不归成了常态。

家中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压抑起来,母亲开始频繁地和父亲争吵。而父亲,在赌博的泥潭中越陷越深,输光了家里的积蓄后,他开始酗酒,整个人变得暴躁易怒。

从那以后,家暴成了家常便饭。

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后,便会对母亲拳脚相加,我只能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母亲被打得遍体鳞伤,却无能为力。

那些日子,家中充斥着母亲的哭声、父亲的叫骂声和我的啜泣声,曾经的温暖与幸福,被彻底碾得粉碎。

终于,父母离婚的那场风暴,彻底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

最后我跟着母亲,离开了那个充满暴力的家,可父亲的拳头和怒吼,却成了我童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清苦,却也有着平凡的温暖。我原本以为,只要有母亲在身边,再苦的日子我都能熬过去。

后来,我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他。他的出现,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

他是一名超凡者,我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找到了幸福的方向,未来的生活似乎终于有了盼头。

可命运却再次对我露出了獠牙。

母亲外出买菜时遭遇了车祸。当我赶到医院,看到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生命体征微弱得随时可能消逝。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出那笔高昂的手术费,那数字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满心绝望地向男朋友哭诉,祈求他能拉我一把,可他却在我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曾经深信不疑的爱情,在现实的狂风暴雨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走投无路之际,我遇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她说她可以给我介绍“工作”,可以快速拿到母亲所需要的手术费。

为了救母亲,我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成为了别人眼中最不堪、最下贱的女人。

每一次交易,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我的灵魂上狠狠划下一道又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我在黑暗中独自挣扎,在无尽的屈辱中苟延残喘,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难耐,但我始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母亲,只要她能好起来,我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值得。

为了凑齐那救命的钱,我卖掉了我们唯一的房子。当我带着那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凑齐的50万,颤抖着双手交给医院时。

医生冰冷的宣告如同一记重锤,将我最后的希望彻底敲碎。

他告诉我,赶在我来的前一刻,母亲已经去世了。

她的离去,带走了我生命中最后一丝光亮,我的世界从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我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病房,耳边不断回响着医生那冰冷无情的话语,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去,如同被寒霜覆盖的荒原,再无生机。

......

后来,莫莉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了那个曾经充满欢笑与温暖的家,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缓缓走进房间,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任由滚烫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拼命地搓洗,想要洗净这一身的污秽,可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像母亲的离去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等她洗完澡,她穿上了那件她最喜欢的白色长裙,和白色板鞋。

用母亲留下的便宜的化妆品化了一个淡妆,她只希望,自己死前能死的体面一点。

夜晚,她带着耳机独自坐在桥边,望着桥下湍急的水流,耳机里播放着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歌。

一滴泪水在她的脸上划过,她蜷缩起来抱着膝盖痛哭了起来。

终于,歌声到了尾声,而她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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