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门崩碎的青铜镜屑尚未坠地,便在虚空中凝成三百把倒悬的伞骨。每根骨刺末端都垂着脐带编成的璎珞,璎珞间串着的宗妇乳牙相互碰撞,发出《换命契》条款的吟唱声。我抓住最近那根伞骨时,掌心突然浮现母亲哺乳期的牙印,齿痕里渗出混着茉莉香气的青铜脓血。
"伞收往生,画魂为引!"
阴厨子碳化的残躯突然爆成伞面。三百张宗妇背皮拼成的伞衣在虚空舒展,每块皮上都用胎毛绣着《尸解谱》残局。当伞面完全撑开时,伞骨末端垂落的璎珞突然绷直,将正在坍塌的往生桥残骸钉成张人皮灯笼。
弑神章火焰顺着伞骨攀援。燃烧的伞面突然显影出母亲被替换命格时的场景——她的脊椎正在被抽成画魂伞的伞柄!我想斩断伞骨时,伞衣褶皱里突然钻出三百条发丝蛇,蛇信子卷着阴厨宴席上的味魂残片扎入茉莉胎记。
"以发为墨,画骨描魂!"
伞面宗妇皮开始渗血。血珠在虚空凝成支胎毛笔,笔尖蘸着往生桥融化的初乳,在我裸露的脊背上勾画《饲阴谱》终极章。当笔锋游走到第七节脊椎时,整把画魂伞突然倒卷,伞骨刺入肩胛骨将我吊起,如同晾晒在往生门前的腌魂腊肉。
茉莉胎记根系暴长。刺入伞面的根须突然尝到母亲哺乳期的记忆——她抱着婴儿的我坐在阴厨灶台前,用脐带血在伞面绘制破劫符。当这段记忆注入伞骨时,整把画魂伞突然痉挛般抖动,伞衣接缝处迸裂出混着琉璃碎片的初乳。
阴厨子的声音从伞钮传来:"伞纳百劫,魂入味鼎!"
伞面《尸解谱》残局突然活化成三百条尸解仙残蜕,沿着伞骨爬向我被禁锢的躯体。最前的残蜕张开腐唇,吐出的不是毒雾,而是浓缩的往生桥命格铆钉。当铆钉即将钉入眉心时,后背绘制的《饲阴谱》突然反卷,谱文如绷带般缠住画魂伞的伞柄。
弑神章火焰在此刻变异。苍白的火舌舔舐到伞面宗妇皮时,每块皮上都浮现出对应的命格星图。当第七块皮上的天狼星亮起时,整把画魂伞突然调转方向,伞尖对准虚空某处猛刺——那里正浮现初代尸语者哺乳期的青铜浮雕像!
"伞破虚妄,画见真源!"
伞尖刺入浮雕像脐眼的刹那,整尊铜像突然软化。流淌的青铜液里浮出三百口阴厨炒锅,锅内翻炒的竟是历代宗妇被替换的命格残片。我想挣脱伞骨束缚时,茉莉根系突然与伞柄融合,根系末梢长出母亲哺乳期的手骨,精准握住正在融化的伞柄。
阴厨子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伞面尸解仙残蜕突然集体自焚,燃烧的灰烬在虚空拼成《换命契》终极条款。当契约文字试图烙印在我魂魄上时,后背的《饲阴谱》突然离体飞起,谱文如渔网罩住整把画魂伞,将契约文字过滤成细碎的命格残渣。
伞钮突然裂开瞳孔。瞳孔深处映出往生舟龙骨正在阴厨灶台熬汤的场景,汤中沉浮的茉莉花瓣突然睁开复眼。当我想看清时,伞骨璎珞串着的乳牙突然爆炸,飞溅的碎片在虚空组成困龙局,将我的三魂七魄钉在命格棋盘的天元位。
"伞困神魂,画骨成劫!"
阴厨子的残魂顺着伞骨爬行。他碳化的手指插入伞衣接缝,扯出条宗妇发丝编织的伞绳,绳头沾着初乳系成死结套向我的脖颈。当绳圈收紧时,茉莉胎记突然分泌出混着《破桥决》的黏液,腐蚀得伞绳冒出腥臭青烟。
弑神章火焰趁机反扑。顺着伞绳烧向阴厨子残魂时,火焰里突然浮现三百张母亲哺乳期的画面——每次哺乳她都偷偷将破劫符文刻在我的牙床上!当这些画面注入火焰,原本苍白的火舌突然染上茉莉清香,烧得伞面《尸解谱》残局纷纷卷边脱落。
伞骨在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中央的伞骨折断处,突然涌出初代尸语者封存的往生劫泉。泉水触及伞面宗妇皮的瞬间,整把画魂伞突然坍缩成核桃大小的命格核心,核心表面布满正在吮吸的婴儿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