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的血绸如活蛇般游向祠堂,林秋攥紧手中硬化的血绸碑,碑底渗出的黏液在地面画出蜿蜒血线。双生姊姊突然捂住耳朵,融化的青铜指甲滴落在地,竟凝成七枚刻满哭丧调的铜铃。当东厢房传来第一声鸡鸣时,铜铃无风自响,曲调与二十年前母亲断气时的哀乐完全重合。
"吱呀——" 东厢房的雕花木门自动开启,霉味裹着陈旧的檀香扑面而来。林秋跨过门槛的瞬间,梁上垂落的裹尸布突然收紧,在她脖颈勒出血色音符。姊姊的断甲插入房柱裂缝,撬出的木屑竟是人骨雕刻的簧片,骨片缝隙渗出黑色尸蜡,遇空气即凝固成《引魂丧调》的工尺谱。
正厅供桌上,母亲的牌位正在渗血。血水顺着桌腿流到青砖地面,砖缝间突然钻出无数发丝细的青铜丝,在地面编织出微型戏台。当林秋的血滴在戏台中央时,袖珍傀儡突然活过来,用尖细的嗓音唱起接生婆哄骗母亲喝下符水的场景。
"咔嚓!" 姊姊踩碎戏台的瞬间,西墙佛龛后的暗门轰然开启。门内灵堂的布置与当年停尸时一模一样,只是棺椁换成血绸裹成的茧。当哭丧铜铃再次响起时,茧内传出指甲抓挠声,频率竟与林秋的心跳产生共振。
血绸突然爆裂,飞溅的碎片粘满四壁。棺中坐起的竟是接生婆的蜡尸,她干瘪的右手高举着青铜铃铎,左手握着的脐带血绸正在蠕动。蜡尸张开下颌,喉间卡着枚刻满倒刺的玉蝉,蝉翼振动发出非人的哭丧调。
"咚!" 玉蝉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在灵堂地面刻出北斗阵。阵眼处的青砖自动掀开,露出埋藏的槐木匣。匣内羊皮卷记载着恐怖秘术:以双生子哭丧调为引,可令尸体吐露被篡改的命数。当林秋念出卷末咒语时,接生婆的蜡尸突然剧烈抽搐,腐烂的声带挤出嘶吼:"申时...棺椁...换命......"
蜡尸的眼球突然弹出,在空中炸成血雾。血雾凝成个襁褓图案,正是当年双生子被调包的场景。姊姊的青铜断甲突然飞起,刺穿图案中接生婆的咽喉,真实的灵堂梁柱突然渗出黑血,在墙面写出"酉时三刻,尸语通天"的谶语。
后院古井传来瓦罐破碎声,林秋拽着血绸跃入井中。井壁的苔藓下布满指甲刻的镇魂咒,越往下咒文越密集。当触及井底时,踩碎的陶片中突然升起七十二盏尸油灯,火光映出井壁暗门——门环竟是青铜铃铛铸成的阴阳鱼。
暗室内陈列着九十九口迷你棺材,每口棺盖都刻着哭丧调片段。当林秋按照血绸碑的提示排列棺椁时,最小的那口棺材突然炸开,飞出的蓍草拼成母亲临终画面:接生婆将染血的脐带缠在青铜铃上,铃舌竟是用林秋的乳牙所制。
地砖突然下陷,露出通往更底层的石阶。每级台阶都嵌着片人顶骨,头骨的眼窝里塞着正在发芽的青铜铃。当她们踏过第七阶时,铃铛突然齐鸣,声波震碎右侧石壁,露出后面由裹尸布包裹的乐俑方阵。
乐俑手中的青铜乐器自动奏响,演奏的正是改写双生命格的《偷天换日调》。林秋割破手腕将血洒向乐俑,被血染的乐器突然调转音律,演奏出真实的换命场景。当曲调进行到关键小节时,所有乐俑的头颅突然转向祠堂方向,下颌开合着吐出守夜人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