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无咧嘴一笑，笑容扭曲狰狞，与平日判若两人。“醒来？我从未如此清醒过。”他抬手，黑气凝结成刃，朝寂流斩去。

寂流侧身避过，笛子横于胸前，一道音波屏障挡住了后续攻击。“不，那不是你。”他的眼中满是痛楚，“魔灵在控制你。”

“你想救他？”魔灵借寂无之口发笑，“他的意识早已支离破碎，再无回头可能。”

一道黑芒掠过，寂流躲闪不及，胸前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直视着哥哥的眼睛。

“寂无，记得我们在忘川河畔的约定吗？”寂流踉跄后退，嘴角渗血，却仍执着地演奏，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流血，“你说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分离。”

柔和的旋律如清泉流淌，携带着兄弟间独有的情感记忆。

寂无的动作突然一滞，眼中血色褪去一瞬，闪过一丝熟悉的清明。“流……”他艰难吐出一个字，随即又被魔灵控制，痛苦地抱头嘶吼。

“他在抵抗。”冥顽眼中精光一闪，身形一跃而下，手中祭出一柄墨色权杖，“趁现在，加强音律攻势！”

寂流会意，指尖拨动，曲调骤变。原本柔和的旋律变得激昂，直击灵魂深处。同时，冥顽权杖挥舞，符文在空中勾勒出复杂阵法，试图压制魔灵力量。

寂无被困在阵法中心，挣扎咆哮，黑气与音律相抗，冲击波震碎了周围残存的建筑。地面崩裂，冥冥街的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坑洞，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生生挖去。

“不够，还不够。”冥顽咬牙，额头渗出汗珠。他能感觉到魔灵的力量远超预期，即使是他的镇魂阵也无法完全压制。

寂流浑身是伤，血液浸透衣衫，在地上汇聚成小小的血泊。他执着地走向兄长，每一步都带着摇晃，却无比坚定。

“哥哥，回来吧。”他丢下笛子，张开双臂，如同幼时那般拥抱寂无，“如果你无法挣脱，那就带着我一起沉沦。”

血液顺着二人相贴的身体流下，在地上绘出一幅凄美图案。寂流的声音虚弱却坚定，“我不在乎是生是死，只要与你同在。”

寂无的身体剧烈颤抖，双眼中血色与清明交替闪现。他抬起手，尖利的指甲已经刺入寂流后背，却在最后关头停住。

“滚…出…去…”寂无艰难地吐出字句，额头青筋暴起，与体内魔灵进行着最后的抗争。

冥顽见状，迅速调整阵法，权杖直指寂无眉心：“趁现在，分离魔灵！”

一道耀眼光芒闪过，寂无口中发出非人的惨叫，一团漆黑物质被从他体内硬生生拽出。魔灵失去寄主，形态不稳，试图逃遁，却被冥顽阵法困住。

“鬼泣军，结阵！”冥顽厉喝，幸存的鬼泣军士迅速列队，组成封印大阵。

寂无脱力倒下，被寂流紧紧抱住。他眼中血色尽褪，恢复了往日清明，却带着深深自责与痛苦。

“对不起……”寂无虚弱地看着满目疮痍的冥冥街，以及伤痕累累的弟弟，“我…控制不了自己……”

寂流摇头，血迹斑斑的脸上却露出微笑：“你回来了，这就够了。”

冥顽将魔灵封入特制器皿，面色凝重地走近兄弟二人：“寂无，你没事吧？”

寂无勉强站起，向冥顽行礼：“属下犯下不可饶恕之过请您治罪。”

冥顽摇头：“非你之过。”他望向满目疮痍的冥冥街，声音低沉。

寂无看着弟弟身上的伤痕，心如刀割：“流，我差点杀了你。”

寂流摇头，嘴角扬起一丝虚弱微笑：“但你最终还是认出了我。魔灵再强，也无法斩断我们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