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超常理。
噼啪作响的声音,从他体内传出。
那是骨骼在哀鸣,血肉在崩解。
他放弃了人的形态。
彻底抛弃。
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怨气,凝结成实质的血色光芒。
一个巨大的邪灵,正在成型。
它嘶吼着,咆哮着。
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渴望。
它的目标,只有一个。
肖旭东。
它要亲手,碾碎这个胆敢破坏它仪式的蝼蚁。
阻止他。
不惜一切代价。
肖旭东的身体几乎被彻底压垮。
韩商言猩红的双目死死锁定肖旭东,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哪里容得他再进一步?
刹那间,他周身翻涌的血色光芒骤然凝聚,化作一道道血刃,挟裹着毁天灭地的怨气,铺天盖地地朝着肖旭东倾泻而下!
刀锋未至,凌厉的劲风已然将肖旭东的衣袍撕裂,猎猎作响!血刃如瀑,倾天而落!
肖旭东瞳孔骤缩,玄鸟!
玄鸟也已经一身伤痕,发出嘶鸣,载着肖旭东极限俯冲回旋,生死一线间狂闪!
剑影重重爆裂,剑光怒卷,硬撼血刃风暴!
玉锥戒力量狂涌,灵力如火山般喷薄,在他身前疯狂凝结成一道道灵力屏障,死死抵御这灭世血刃!
每一击都震得玄鸟悲鸣,灵力屏障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肖旭东咬紧牙关,死死支撑,决不能退后半步!
然而,在韩商言这倾尽全力的怒火之下,一切防御都显得脆弱不堪。
血刃如同切开豆腐一般,瞬间撕裂灵力屏障,发出刺耳的爆裂声响!
如同无数柄利刃划过肖旭东的身体,带起一道道血痕。
鲜血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衫。
这还不算,韩商言的攻势丝毫未减,如同倾泻而下的暴雨,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怨气,每一击都仿佛要将空间撕裂。
冥龙战甲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在如此狂暴的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
最后的护甲碎片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高压之下崩解,化作齑粉四散飞溅,消散在血色的能量乱流之中。
肖旭东再也无法支撑,沉重的力量压迫着他的脊背,迫使他单膝跪倒在地。
玄鸟悲鸣一声,羽翼黯淡,似乎也在哀嚎主人的颓势。
殷红的鲜血自嘴角溢出,滴落在被怨气侵蚀的地面上,发出微弱而刺耳的“嗞嗞”声,如同滚油滴入寒冰,竟似连这片被邪力污染的土地都无法完全容纳他血液中蕴藏的强大力量。
“大人!”远处的冥兵们发出了压抑的惊呼,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悲恸。
他们眼睁睁看着肖旭东大人陷入如此绝境,却无能为力,只能徒劳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手掌之中。
“这……这韩商言的力量,简直已经超出常理!”一个冥兵颤抖着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肖旭东大人……真的能撑住吗?”
“撑住?怎么可能!”另一个冥兵低声嘶吼,声音中带着绝望的怒意,“那可是邪灵!是已经舍弃人身的怪物!大人用血肉之躯去对抗,根本就是……”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却在每个冥兵的心头沉重地压了下来——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血色的怨气如同粘稠的液体,缓缓包裹了韩商言的身躯,将他的面容彻底淹没,只余下一双猩红的眼睛,如同来自深渊的噬人猛兽,冰冷,残酷,充满了对生命的漠视与嘲弄。
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踏得缓慢而沉重,脚下被怨气腐蚀的土地,如同被剧毒侵染一般,迅速化作漆黑的泥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肖旭东,”韩商言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音节都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轻蔑与嘲讽,“你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一个自以为是的蝼蚁,妄想对抗我……对抗这注定的命运,简直是可笑至极,自取灭亡。”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字字诛心,不仅是对肖旭东的嘲弄,更是对所有试图反抗者的蔑视。命运?注定?这些高高在上的词汇,在他的口中却显得如此冰冷而残酷,仿佛生命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意摆弄的玩物。
“命运?注定?”肖旭东缓缓抬起头,沾满血污的面庞上,却看不到一丝退缩与恐惧,唯有熊熊燃烧的炽烈战意与永不屈服的信念。他摇晃着站起身,动作缓慢而艰难,仿佛每动一下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虎口震裂,更多的鲜血涌出,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地锁定着韩商言,如同困兽犹斗,迸发出最后的怒吼。
“注定的命运?那就让我死得其所!”他的声音沙哑,却如同寒冬凛冽的冰刃,带着决绝与坚定,“你也休息得成!我东方天上地下,都该是我们东方的人!”他挺直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最后的咆哮,“你……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