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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暗香浮动

青云宗的深秋来得格外早,林羽站在新修缮的藏经阁前,望着庭院里新栽的桂花树。金黄的花瓣簌簌落在肩头,恍惚间又回到了那年中秋,周明举着桂花糕追在他身后,苏瑶倚着廊柱笑他笨拙的模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剑穗,那是周明留给他最后的念想,此刻却似有千斤重。

“师兄,该用膳了。” 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手中的食盒还冒着热气,发间别着的桂花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自从从冰原归来,她总是变着法子给他送吃食,说是 “掌门操劳过度”,可林羽知道,那眼底藏着的关切,与周明如出一辙。

食盒里是他最爱的桂花糯米糕,软糯的糕点上撒着细碎的桂花,甜香四溢。林羽咬下一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周明第一次做糕点时,把盐当成了糖,成品咸得发苦,却还硬塞到他嘴里,说 “师兄吃什么都香”。喉头突然发紧,他别过脸去掩饰泛红的眼眶。

“在想周明?” 苏瑶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了什么,“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他还在,偶尔练剑到一半,下意识就想喊他帮我指正姿势......” 她低头搅动着手中的茶盏,水面泛起的涟漪映出眼底的水光,“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只是......”

林羽握住她颤抖的手,感受到少女指尖的冰凉:“别说了,他若知道你这般难过,怕是要从天上下来念叨我们了。” 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却比哭还难看。两人相视而坐,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将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织成曾经三人谈笑的模样。

然而,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深夜,一阵急促的钟声划破夜空。林羽提着剑冲出门,正撞见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掌门!后山禁地有异动,魔气冲天!” 他与苏瑶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 —— 星陨魔尊已被封印,黑袍人余孽也大多伏诛,这魔气从何而来?

赶到禁地时,只见封印大阵泛起诡异的紫光,阵眼处插着一把漆黑的匕首,刀刃上凝结着黑色的黏液。林羽凑近查看,瞳孔猛地收缩 —— 那匕首上的纹路,与他在影身上发现的印记如出一辙!“有人故意引魔气冲击封印!” 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数十只魔化的妖兽窜出。

苏瑶挥剑挡在他身前,发丝被魔气吹得凌乱:“师兄,你去加固封印,这里交给我!” 少女的剑光如银练,将妖兽逼退,但林羽分明看到她挥剑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 上次冰原之战的旧伤还未痊愈。他握紧拳头,心中满是自责与担忧,却不得不转身冲向阵眼。

就在他全力运转灵力修补封印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袭来。林羽侧身躲过,却见那黑影直奔苏瑶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黑色利爪擦着他的后背划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师兄!” 苏瑶的惊呼中带着哭腔,剑光一转,狠狠刺向黑影。

黑影发出一声怪笑,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林羽捂着伤口缓缓起身,看着苏瑶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周明说过的话:“师兄总是这样,受伤了也一声不吭。” 他强撑着笑道:“别担心,这点小伤......” 话未说完,眼前一黑,倒在了苏瑶怀中。

林羽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寝殿。苏瑶趴在床边睡着了,发梢垂落在他手背上,微微发痒。晨光透过纱帐洒在少女脸上,映得她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嘴角还沾着未擦净的药渍 —— 想必是彻夜照顾他时沾上的。

他轻轻抽回手,想要为她披上滑落的外衣,却惊醒了浅眠的苏瑶。少女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一连串的关切让林羽心头一暖,却又泛起酸涩 —— 曾经,这样的话都是周明说的。

“我没事。” 他坐起身,牵动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那道黑影...... 有线索了吗?” 苏瑶的神色瞬间凝重,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料:“这是从黑影身上扯下来的,上面的符文...... 与星陨族古籍中的禁术有关。”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而且,我在调查时发现,宗门内似乎有内奸......”

林羽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想起禁地那把刻有黑袍人印记的匕首。若真有内奸,青云宗多年的重建成果将毁于一旦,无数弟子的性命也将受到威胁。“召集长老议事。” 他掀开被子下床,却因起身太急眼前发黑,险些摔倒。苏瑶连忙扶住他,嗔怪道:“伤口还没愈合,逞什么强!”

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长老们看着桌上的染血布料和匕首,脸色阴沉。“此事定与黑袍人余孽有关!” 一位长老拍案而起,“当年就该斩草除根!” 林羽却摇摇头,目光落在布料的符文上:“这些符文...... 更像是星陨族内部的某种暗号,或许,我们面对的敌人,比想象中更复杂。”

正说着,一名弟子匆匆跑来禀报:“掌门!山下有位自称星陨族后人的老者求见,说有重要情报!” 林羽与苏瑶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警惕。星陨族早已覆灭,此刻突然出现的后人,究竟是敌是友?但无论如何,这或许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在会客厅见到老者时,林羽愣住了。老人白发苍苍,眼神却如鹰隼般锐利,腰间挂着的玉佩,竟与初代宗主密室中的信物一模一样。“小友,别来无恙。” 老者微微一笑,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林羽握紧剑柄,星陨之力在经脉中悄然运转:“阁下究竟是谁?来青云宗所为何事?” 老者却不答反问,目光扫过林羽怀中的星核:“你可知道,真正的星陨之力,为何会带着悲悯与守护的意志?因为,那是初代宗主用自己的神魂为代价,为星陨族留下的最后救赎......”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林羽头晕目眩。他想起初代宗主与幽的往事,想起冰原遗址中看到的记忆画面,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一直被蒙在鼓里。而老者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整个议事厅陷入死寂:“现在,有一股比星陨魔尊更可怕的力量正在苏醒,而青云宗,正是他们首要摧毁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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