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兰看着丈夫这干劲十足的样子，很开心，“没事，咱们别着急，这是个熟练工，现在味道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李承德的第二批羊肉串也烤好了，这一次他注意了烤制的时间，没有像之前那么干了。李承德试了一下味道，确实要比上一次的好吃很多了，盐粒和孜然也撒得比之前均匀了，但是总体来说和外面卖的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他也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陈爱兰也尝了一下，“老公，这次比上次还好吃呢！但是我觉得咱们这个羊肉有点太瘦了，我看人家卖的，都在中间串上一点肥油，还得是有肥一点的，吃着才好吃啊。还有就是咱家这个孜然的味道，比别人卖的淡，这羊肉串吃的就是肉味和孜然味嘛。”

陈爱兰看自己点评完，李承德有点泄气了，她感紧鼓励：“别泄气嘛，咱要不先别烤剩下的了。上次你不是说在夜市吃的味道不错，要不咱俩再去夜市上转转？”

李承德觉得也是，与其在家里闭门造车，不如去外面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李承德负责把木炭熄灭，收拾东西。陈爱兰趁着这点时间，把这次烤得比较成功的肉串包好，给房东李奶奶送去五串，顺便把剩下的羊肉放到李奶奶家的冰箱里。

李承德两口子收拾完，天已经擦黑了，李承德骑车带着妻女去夜市了。夜市在市中心，离他们家并不太远，李承德他们骑车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到了。夜市人比较多，李承德把自行车停到夜市边上的自行车停车场，带着妻女步行进去。

李胜男都快忘记90年代的夜市什么样子了，她发现和三十年后相比，总体还是很淳朴的，没有劲爆的音乐和广场舞，也没有长沙臭豆腐和轰炸大鱿鱼，最多就是录音机中传出的歌声和商贩的吆喝声。夜市上的摊位还真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卖衣服箱包的，卖头绳的，卖录音带的。当然，最火爆的还得是夜市尽头的烤羊肉串和炒菜大排档的摊位，人们三五成群地坐在小桌子前，点上一箱啤酒和几个羊肉串。就算是路过的人群，也会被这香气勾引。

李承德一家三口等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们三个，一边收拾，一边给他们报菜名。现在的菜单也很简单，羊肉羊筋三毛钱一串，鸡肉鸡皮三毛钱两串，火腿肠贵一些要五毛钱，还有烤鸡架是一块钱。李承德早上买完材料，手里的钱剩得不多了，只能先一样来一点。“老板我们要四个羊肉，两个羊筋，两个鸡肉，两个鸡皮，火腿肠要五毛钱啊，就算了。再来一个鸡架吧。”点完后李承德算了一下这些就要三块四了，他有点肉疼，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90年代的烤串也很淳朴，就两种口味辣的和不辣的，也没啥配方可以偷师，唯一能影响成品的就是手法和火候。李承德一边看老板烤的手法，一边看表，毕竟要想烤不糊，时间是关键。李承德两口子就着十个肉串和一个鸡架，楞是看了胖子老板一晚上，都给胖子老板盯毛了，最后吩咐老板娘赶人走，让他们吃完就别占着桌子了，耽误人做生意。

接下来几天，李承德每天下班做完家务以后，就是做实验，他不停地调整烤制的火候与时间，还有撒盐和孜然的时机。终于在消耗完剩下的两斤羊肉和5斤木炭后，他烤的味道算是过得去了，虽然不算惊艳，但客人绝对也挑不出毛病。李承德为了防止是自己的错觉，还特意又买了一斤肉烤给大院的邻居们。90年代都很淳朴，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但平常互相帮助的多，邻居们也是没少照顾他们一家三口。邻居们尝完，也都赞不绝口，他们可是被李承德烤肉的味道吊了很久了。

剩下的边角料，陈爱兰也没浪费，虽然她做饭味道一般，但是调馅可是一绝。她把边角料都剁成肉馅，掺上萝卜，包成了薄皮馅大的蒸饺。蒸饺出锅，香气四溢，那皮薄的和纸一样，晶莹剔透的。别提味道多香了，小胜男沾光也吃了一点，虽然她还想再吃，但是父母怕她刚开始吃辅食，撑坏了。李胜男想如果父母烤羊肉串不成，还可以去卖羊肉蒸饺，就这饺子的味道和卖相，肯定能大卖啊。

陈爱兰的鼓励和邻居们的肯定，让李承德信心倍增，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最困难的是他没有钱了。陈爱兰休产假期间没有奖金，加上胜男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李承德两口子经常入不敷出。实在困难的时候，李承德就只能东家借几块，西家借几块，时间长了他们也怪不好意思，所以等陈爱兰发了恢复上班后第一个月的工资，他们先把之前借的钱还上了，现在手里不剩下多少钱了。

李承德最先想到的是他亲小姨徐彩云，她们家条件好，不像身边同事们这样困难，说不定能多借些，李承德打算去碰碰运气，不成自己再想办法。徐彩云比李承德母亲徐彩莲小两岁，因为长得好看，嫁到了城里，早早地从农业户口转成了城市户口，成了城里人。李承德的小姨夫倪建国可是个能人，俩人刚结婚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学教师，特殊年代受了不少苦，但是他会来事，一路从主任高升到校长，最后还进入了教育局，之前已经是市里教育局的二把手了，现在快退休了，就退居二线了。徐彩云嫁人以后也没工作过，改革开放以后，凭借着丈夫的关系，在小学里面开了个商店，生活别提多滋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