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打开又关上,走廊的灯光亮起又灭掉。
松田让白木躺在自己的怀里,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他一下一下摸着白木的脑袋:“可以哭,别忍着,这次是我的错。我不想让你动用能力,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阻止你的进化,反而弄巧成拙了,害你受伤、担心。对不起。”
那句“可以哭”好像是一道咒语,白木听着松田的话,眼泪一点点从眼眶流出来,哭的无声无息。
松田感受到他胸膛微弱的起伏,鼻子也开始酸涩。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白木轻微的啜泣声逐渐变大:“我....我不想失去你们。我....不能失去你。”
松田阵平将人抱得更紧。固定着白木的身体,防止他因为动作太大而脱力。
“阵平,阵平...呜呜呜呜。”白木一边哭,一边觉得自己懦弱极了,想要止住哭泣。又觉得止住哭泣很委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松田阵平的怀抱很温暖,很安全。
失去,死亡。每每想到就让白木浑身打冷颤的词汇,在这样的怀抱里似乎稍微远了一点点。松田被他哭的心神俱乱。下意识的托起白木的脸颊,在他的侧脸和脖颈处轻轻地吻着。
“我在,我在。”
萩原研二带着医生回来时,看到的是白木在松田怀里哭到脱力的场景。青年苍白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着松田的衬衫袖口,似乎是希望对方把自己抱得更紧一点。
医生走过来,将即将滴完的药瓶取下换上新的。动作的时候,药瓶和挂钩相碰发出了闷声。这响动让白木突然瑟缩,条件反射般的瘫软下来。连抓着松田衣袖的手指也松开了。
这不正常的动作,松田和萩原都注意到了。
"病人需要镇静剂吗?"医生的话像一把刀插进三人之间。松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似乎感受到白木潮湿的睫毛扫过他锁骨时带来细微刺痛,仿佛有电流顺着皮肤钻进心脏。
"不..."白木的拒绝轻得像叹息,但萩原捕捉到了他看向松田时眼底闪过的乞求。那是一种矛盾的渴望,既想被允许软弱,又期待有人替他做决定。
松田的拇指按上白木突起的腕骨,那里有白木梦魇挣扎时留下的淤青:“一点点吧,让他睡个好觉。”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白木却因这命令一样的口吻长舒一口气。
萩原注视着好友颤抖的指尖在病历板上签下“松田阵平”四个字。
医生操作结束后,离开了病房。
白木在药起作用之前,说道:“班长,一个月后会因车祸而死。我怀疑,你们今天去的泥惨会是幕后黑手。”
萩原把思绪抽回来:“车祸好解决。关键是产生车祸的原因。如果不从根源解决,车祸只是一种死亡方式而已。”
镇静剂生效前最后三十秒,白木突然抓住松田的领带。被泪水浸泡过的灰蓝色眼睛呈现出玻璃珠般的透亮:“你们答应过我的,不隐瞒,要...要好好....计划....”
松田亲亲白木的眼睛:“放心,不会乱来的。”
白木这才合上了蝶翼一样不停扑闪的眼帘,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