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听着听着突然有些恍惚。系统曾经说过，他是无数个平行时空当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白木。那么系统作为整个世界的观测者是否会在在某些不被察觉的瞬间，影响了那些时空自己的命运呢？还有那个“酒厂”，他们对自己的观测，不正是在一点一点的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自己真的能逃出这个密闭的毒气箱子吗？

又是几轮比赛过后，场上只留下了白木和6号长者。

主持人看看他们：“这是最后一道题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白木和长者都点头示意他开始。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文字。

“请解释人类意识的本质。”

题目出现后，全场鸦雀无声。这是一道太过宽泛的题目。评委席上站起一位专家，他要来了主持人的话筒。

“从开始到现在，比赛真的非常精彩。两位渊博的学识和快速的反应力让我们感到敬佩。这一道题，完全是我们的私心。我们想听听看，两位学富五车的智者，如何看待这个话题。因此这道题无需抢答。评委席会根据大家的回答进行投票。得到支持者更多的一方获得最终的10分。”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计分板上的成绩。

两个人已经有了将近25分的分差。最终的十分并不能改变结局。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中规中矩的回答了这个问题：“意识是自我认知和主观体验的核心。笛卡尔曾提出‘我思故我在’，强调了意识作为存在的证明。而现代哲学中，现象学家胡塞尔则认为，意识是对世界的直接体验，是我们与外界交互的基础。”

白木拿起主持人递给他的话筒。这是他第一次拥有发声的权利，台下所有的观众都专注的看向他。

“我认为，人类意识的本质，并非一种先天的、独立的存在。意识是权力、知识和情感交织的产物。意识并非简单地诞生于大脑的神经元活动。”

他想起自己被关在实验室里不见天日的幼年时光。语言、知识、甚至情感，这些世俗的一切常识和他们无关。他们只是卑微的小白鼠，和动物一样没有独立存在的意识。

“意识是通过话语的实践、制度的规训以及权力的运作，被不断地建立和重构的。我们所谓的“意识”，实际上是一种被历史和社会条件所限定的认知方式，它通过特定的知识体系和话语规则得以表达和传播。它是绝对冷漠和理智的。”

青野教授的意识就是他们的意识，青野教授拥有话语权、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他禁止自己学习，自己就是动物。他允许自己外出拥有情感，自己就可以外出。自己的意识掌握在拥有绝对权力和话语权的青野手中。

“但是，情感、文学、羁绊。是人类意识的另一个出口。它们柔软、灵动。带着呼吸和眼泪降临在意识世界。”

伊达、萩原、松田、诸伏、降谷。和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涌现在白木的意识世界，

白木哭了。大屏幕上的诸伏景光哭了。

高明捏紧了拳头。

白木的声音微微颤抖，但依然坚定。他继续说道：“意识并非仅仅是冰冷的逻辑与权力的产物，它同样被情感的温暖所滋养。正是这些情感，让我们在权力的规训之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存在意义。意识不仅是知识的容器，它也是情感的载体，是我们与他人、与世界建立联系的桥梁。是我们作为‘人’的证明。”

台下的观众纷纷开始鼓掌。

评委席上的老者微微点头，似乎被白木的话触动。他低声对旁边的评委说道：“这个年轻人，他的回答不仅仅是在解释意识，更是在讲述一种生存的哲学。”

白木站在舞台中央，感受着周围的热烈气氛。他的大脑中，信息如潮水般涌动。就在刚刚，他又进化了，达到了39%。他知道，这种进化意味着死亡，但他并不畏惧。

白木看向对准他的摄像机，露出了诸伏景光的招牌微笑。他捏着话筒，小指轻轻敲了三下话筒手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