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道深处,林远的头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苍白的光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金属锈蚀的气息。
他的呼吸在面罩内凝结成细小的水珠,每一次呼气都让视线短暂模糊。
通讯器里传来程雪翻阅笔记的沙沙声,那些泛黄的纸页上还残留着父亲三年前留下的指纹。
“数据采集完就撤吧。” 程雪的声音裹挟着电子杂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样本够用了。”
林远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被矿道尽头那片区域牢牢攫住 —— 那里覆盖着某种沥青般的物质,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像是水银与原油的混合物。
更诡异的是,那片区域仿佛在吞噬光线,呈现出违背物理常识的绝对黑暗。
他缓缓靠近,靴底碾碎碎石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
“程雪,” 他低声说道,“还记得事故报告里提到的‘黑色油状物’吗?”
通讯器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接着是程雪骤然急促的呼吸:“等等,你该不会是说 ——”
“它在生长。” 林远蹲下身,碎石在他脚下发出脆响。
激光测距仪的红点落在那片黑色物质的边缘,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比上周扩大了至少两米。”
他调整头灯角度,光束扫过交界处的岩壁。
“而且接触面的岩壁正在… 金属化。”
…
电子显微镜室内,程雪的长发垂在操作台前。
她调整焦距时,一缕黑发滑落耳际,在蓝色消毒灯下泛着幽光。
实验室里弥漫着咖啡与消毒水的气味,三台显示器闪烁着不同波段的扫描图像。
“看这个。” 她指向中央屏幕,声音微颤,“我重复了三次实验… 结果一致。”
放大百万倍的图像显示无数排列整齐的结构,每个中心都有个脉动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