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望晴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光着脚就朝门口冲去,眼中闪过惊喜和急切。
“你说什么?无名哥哥醒了?”唐望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来人不仅有杞子,还有医馆派来的传信人,他看到唐望晴,连忙点头:“是的,唐小姐。无名少爷已经醒来,他似乎有些记忆模糊,但身体并无大碍,医馆的先生们正在询问他。”
唐望晴顾不上披上外衣,抓过一旁的披风胡乱裹在身上,便跟着传信人往医馆疾奔。夜风卷起她松散的发丝,她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无名醒了”这几个字在回响。身旁的杞子见她跑得踉跄,伸手想要搀扶,却被她甩开:“别耽误时间!”
赶到医馆时,屋内烛火通明。唐望晴刚跨进门槛,便听见屋内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深吸一口气,她缓缓推开房门,看见无名斜倚在床头,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额间还缠着浸透药汁的纱布。
“无名哥哥!”唐望晴几乎是扑到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你感觉怎么样?真的没事了吗?”
无名听到唐望晴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笑,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暖意:“望晴,我……我没事。只是头还有些疼。”
唐望晴听到他的回答,心中一松,眼泪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紧紧握住无名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无名哥哥,你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没了!我差点就要失去你了!”
无名望着唐望晴泛红的眼眶,指尖轻轻动了动,想要抬手为她拭去泪痕,却因气力不足而滑落。看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指,心中一阵钝痛。
“抱歉,让你担心了。” 无名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压在唐望晴心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整理衣襟,试图掩饰狼狈的模样。医馆大夫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脉枕:“唐小姐,无名公子刚醒,需静养片刻。”
唐望晴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伤员——都是白日从护城河救起的百姓,他们身上或多或少缠着浸血的绷带,瞧着惨兮兮的。愧疚顿时涌上心头,她不该因私情打扰医馆秩序。正要起身道歉,却见角落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脸涨得发紫。
唐望晴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一边吩咐学徒取药,一边掀开孩童的衣襟查看。只见孩子胸口一片青紫,显然是被洪水冲击时撞上了硬物。唐望晴想起自己曾在决堤现场见过这孩子——当时他死死抱着块浮木,哭喊着找爹娘。
无名强撑着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唐望晴紧绷的背影上。记忆像破碎的镜面,偶尔闪过零星片段:暴雨中的洪水、在水中浮沉的人、奋不顾身救人的自己、还有昏迷前唐望晴那焦急的脸色,‘望晴,你一定要平安无事……’这几个字仿佛在他脑海中回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醒来后,唐望晴的安危成了他最担心的事情。
“公子,你别太着急。” 大夫的声音将无名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你先坐下,好好休息。唐小姐那边有我,你放心。”
无名微微点头,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唐望晴。他看到唐望晴安抚着那个叫阿宝的孩子,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他知道,唐望晴不仅在担心他,还在尽力照顾这些无辜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