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剑的刃口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阴阳咒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像被虫蛀的旧纸。
那裂痕和剥落的咒文,仿佛在诉说着剑的疲惫和无力。
陈墨的手臂在发抖。
青铜钥匙的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却能清晰看见屏障上的咒文与钥匙上的纹路正缓缓重叠。
那强烈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当最后一道咒文吻合的刹那,整座洞穴突然安静下来。
连阿九的低吼都卡住了,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进去。"陈墨松开钥匙,踉跄着往前栽。
苏挽月及时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后颈时猛地一颤——那里的皮肤凉得像块冰,还覆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屏障真的透明了。
透过那层若有若无的光膜,陈墨看见洞穴深处的石台上躺着一卷羊皮纸,边角沾着暗红的血渍,在反物质的侵蚀下正泛着淡金色的微光。
那羊皮纸在微光下,显得神秘而诱人。
那是林寒山的血,也是巫族的封印契约。
燕无疆先一步跨了进去。
玄铁剑的裂痕在跨过屏障的瞬间突然愈合,他回头时,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但很快被警惕取代:"有活物的气息。"
阿九跟在最后。
他的身形已缩回原样,可青灰色的毛发还黏在袖口,像在提醒众人方才的异变。
那毛发摸起来还是有些粗糙,带着一丝残留的力量。
苏挽月扶着陈墨往里走,每一步都踩在骨片上,发出细碎的响。
那细碎的响声在安静的洞穴里格外清晰,让人心里发毛。
陈墨盯着那卷契约,喉咙发紧——他见过林寒山的字,瘦劲如铁,此刻正歪歪扭扭地写着"逆生之约"四个字,墨迹里还凝着未干的血珠。
那血珠看起来鲜艳而夺目,仿佛还带着林寒山的温度。
"拿到了。"陈墨伸手去碰羊皮纸的刹那,洞穴深处突然传来青铜面具的轻响。
他的指尖悬在半空,后颈的寒毛再次倒竖——这次不是直觉,是真真切切的呼吸声,就在他耳后。
那呼吸声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吹在他的脖子上,让他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苏挽月的银针已弹出三根。
燕无疆的剑划出半弧,玄铁剑刃在反物质屏障内竟泛起了红光——那是皇族血脉燃烧至第九重天的征兆。
那红光闪烁着,如燃烧的火焰般炽热。
阿九挡在陈墨身前,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轰鸣,青灰色的毛发又开始从指缝间钻出来。
可夜枭没有现身。
只有幽蓝的光在阴影里明灭,像极了某种古老的召唤,又像是死亡的倒计时。
陈墨攥紧契约,羊皮纸的边角扎进掌心。
那边角有些尖锐,刺痛了他的手掌。
他能感觉到,这卷纸里不仅封着巫族的秘密,还有林寒山用命换来的最后一步棋。
而夜枭的呼吸声,正顺着洞穴的穿堂风,一点一点,漫过他发颤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