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后心陡然一阵剧痛,那股尖锐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刃瞬间穿透他的身体,刹那间,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道寒光从何而来,只觉眼前白光一闪。
剑尖穿出胸口时,他清晰地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如同玻璃破碎般尖锐刺耳,温热的血溅在下巴上,带着一股腥甜发苦的味道,触感黏腻。
握在苏挽月腕上的青铜手不受控地颤抖,指节几乎要嵌进她腕骨——她的半张脸已被浓稠如墨的黑雾吞噬,只剩左眼泛着幽蓝古文,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极了他第一次在义庄开棺时,那具女尸额间的巫族图腾,散发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陈墨!"苏挽月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银铃,尾音被裂缝撕成碎片,那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
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青铜掌心跳动,一下比一下弱,像要跟着那道吞噬一切的裂缝沉进地底,那微弱的跳动触感,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燕...无疆?"陈墨喉间鲜血翻涌,偏头看向身后。
月光下,持剑的男人眉眼冷得像淬过霜,那冰冷的眉眼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寒意,龙纹顺着剑柄爬上他手臂,在皮肤下蜿蜒如活物,仿佛能感觉到那龙纹游动时带来的丝丝凉意。
那是陈墨在破庙见过的剑,青红双彩的剑锋还滴着他的血,血珠在月光下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剑尖正缓缓转向另一侧——那里站着浑身浴血的林寒山,额角伤口渗出的血在地上洇成诡异的符咒,那符咒在地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当年你我本该同死在祭坛!"燕无疆的声音像刮过岩缝的风,带着刻骨的冷,"巫族叛徒,皇族血脉才是平衡器真正的钥匙!"
话音未落,陈墨突然感到脚下一空。
赤炎山脉的重力规则在瞬间崩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在扭曲,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他整个人被抛向半空,青铜手掌仍死死攥着苏挽月,两人像两片被逆风吹起的纸,在翻涌的黑雾里打着转,那黑雾如同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身体。
陈墨后心的伤口被扯得生疼,鲜血顺着腹部往下淌,在半空凝成红色的血珠,血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然后缓缓落下。
他这才发现,自己后颈的巫纹正在发光,暗金色纹路顺着脊椎爬向肩头,每爬过一寸,周围的重力就跟着偏移一分——原来这就是窥魂之瞳暴走时,阿九说的"半巫化躯体的馈赠"。
可还没等他理清头绪,山体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那声音震得他耳膜生疼,脚下的地面也在剧烈地颤抖。
陈墨眼角瞥见,脚下的岩石正渗出细碎的结晶,蓝得像幽冥海的反物质水体,每一粒都在滋滋腐蚀着岩层,那结晶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还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
无妄的声音混着黑雾钻进他耳朵:"移动税不可免,你每用巫纹改一寸重力,就拿十年阳寿来抵。"
十年?
陈墨喉间溢出冷笑。
他现在总共还剩几年阳寿?
自从窥魂之瞳觉醒,他的头发白了一半,眼角的皱纹比七十岁的老仵作还深。
可只要能把苏挽月拽回来,就算拿命抵——
"看!"苏挽月突然低喊。
她未被吞噬的半张脸映着月光,眼底有星子在跳,那闪烁的星子仿佛是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