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在地上,额头抵住膝盖的瘦猴放出狠话。
黄牙上还粘着两片菜叶,泛着一股混合烟叶的臭味。
也不知道那黄牙上有多少年的陈年老垢了。
周伟民抬手又闷了两口烧刀子,“嗝——喝酒,再给我来二两!”
随后转身就朝巷口走去,胶皮鞋底子踩在瘦猴脸上,狠狠碾过。
疼的他又是一阵尖叫。
周伟民走远后,确保身后没有其他尾巴跟着了,这才把衣裳解开。
任由冷风吹过来,否则酒味不散,待会怕吓到老婆孩子。
一双深沉的眉眼发暗,他根本不担心这些杂碎会把动静闹大。
此刻他们不敢报警,一旦被查出来是在黑市做营生的,全都得去蹲班子!
而且还会被警局没收一切非法所得。
一朝回到解放前,他们哪能肯干?
周伟民也正是拿捏住了这点,下手并没留情。
但分寸掌控的极好,只是卸了他们的胳膊而已。
只要去医院及时,就能接上。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供销社,买了些大白兔奶糖和麦乳精,还有五斤棉花。
他把手里攒的棉花票花的差不多了。
三枚好看精致的发夹落到掌心,周伟民脸上闪过笑意,随后奔着国营饭店走去。
林月柔已经带着可可和欣欣找位置坐好了,点染曲眉的脸颊上满是疑惑,“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周伟民便戏法似的,把水发夹别到了她头发上,“遇见朋友说了点事。”
随便找个借口含糊过去后,他看向门口摆着的小黑板。
上面写着今天有什么菜。
他点了份红烧肉,四喜丸子还有炒肉片,熘肉段。
再加上几碗白米饭,这些都是两个娃爱吃的。
饭店窗口里站着的服务员惊讶不已,“一共十块钱整,同志,咱们倡导节约,可不兴浪费啊。”
周伟民二话不说就掏钱,“吃不完的我们打包带走。”
服务员只觉得恍惚,这年头就算是来下馆子的,一家子也吃不了俩菜啊!
林月柔失笑,“自从你上山打猎,这两个妮子的嘴都被养叼了。”
“我昨天在食堂打的白菜汤都不想吃呢。”
周伟民不以为意,笑着把新发夹递给姐妹俩,“闺女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吃!爸爸养的起!“
一家子有说有笑,气氛十分的融洽欢馨。
吃饱喝足后,周伟民蹬上自行车就带着老婆孩子回村了。
林月柔到家就开始忙活,不停的洗洗涮涮。
把这些天在医院攒的衣裳全都一股脑洗了,晒在白竹竿条上。
趁着太阳正好,干的也快。
“爸爸,我要去院里踢毽子!”
欣欣从柜子里拿出了那鲜艳五彩的鸡毛毽子。
周伟民笑了声,“去吧。”
这些天在医院可把她憋坏了,哪里都不能去。
本就活泼好动的性子能忍这么些天,也算是难得。
屋里,只剩下周伟民和坐在火炕上的可可。
周伟民从兜里掏出医院开的药,刚要转身去倒热水。
可可却忽然眨着大眼睛,小手抓上周伟民的尾指,“爸爸,我看到了。”
周伟民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