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三娘脸上难得浮出一丝微笑:“圣姑爷乃是攻上黑木崖的关键人物,任教主特意嘱咐,对您要知无不言。”
听闻此言,令狐冲忽然想起任我行在金刀门总坛匆匆离去时所说之言——“你只需答应老夫,老夫自有万全之法。”
倘若任我行真能暗中策反半数教众,再联合被抓上山的左道豪杰,还真有机会夺得教主之位。前提是,他加任我行,再加向问天,能战得过东方不败。
令狐冲暗自思忖:“东方不败武功再高,却有个致命弱点。大战之时,自己只需靠近杨莲亭,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令狐冲只是同意跟着一起上黑木崖,却未曾答应过任我行协助 攻打东方不败。只要救出任盈盈等红颜,他会毫不犹豫下崖,才懒得管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哪个输赢。
令狐冲举起酒碗,笑道:“两位既然能自由出入黑木崖,可知圣姑以及她身边的两位丫头情况如何?”
桑三娘会意,朗声回应:“圣姑爷放心,且放宽心。如今黑木崖上,除了杨莲亭总管,就属圣姑最得东方教主欢心。圣姑虽说行动受限,可吃穿用度比往日还要精细三分。”
恰在此时,蓝凤凰怀抱着一只泛着青光的古朴酒坛掀帘入屋,莲步轻移间,腰间银饰叮当作响。那酒坛泥封上积着厚厚的尘灰,隐约可见几道蛛网般的裂纹。
“今日倒是托了公子的福!这"五仙酿"埋在地窖整整一甲子,饮之不仅能驱百毒,更能助长修为。”
蓝凤凰玉掌轻拍坛口,‘啵’的一声脆响,泥封应声而碎。霎时间,一股馥郁奇香如潮水般涌出,竹屋四壁的缝隙间顿时传来‘沙沙’作响之声,竟是引得方圆百步的毒虫争相而来。
她素手执勺,先给令狐冲满满斟了一碗,紧接着也毫不吝啬地给两位长老各倒一碗。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打着旋儿,隐约可见几丝金线般的沉淀。
令狐冲喉头滚动,接过酒碗仰颈便饮,饮罢将空碗往桌上一扣:“好妹子,这般佳酿你五仙教还有多少,可要给我都留着...”
桑三娘二人见状,生怕这浪子真来抢酒,连忙端起各自酒碗。只见秦伟邦胡须上还挂着酒珠,便已急急道:“谢谢蓝教主!”两人同时仰头,喉结上下滚动。
酒液入腹,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瞬间游走四肢百骸。他们吃了圣教特制的防毒丹药才敢硬闯五毒教总坛。但饮酒过后,更觉浑身轻快,连带着对周遭窸窸窣窣的毒虫也少了几分忌惮。他们自认没有避毒丹,也不再畏惧这些毒物。
蓝凤凰玉指轻掩朱唇,笑靥如花枝摇曳,纤纤素手又为二人各自斟满一碗美酒。
两人举碗一饮而尽。初时胸口同样暖意融融,不多时却化作一团燥热,如野火燎原。喉咙似有千百只蚂蚁爬过,眼前景物渐渐模糊,犹如蒙上一层薄纱。
“阿玲!带这位长老下去好生服侍。”蓝凤凰清喝一声,两名苗女应声而入,一左一右搀起秦伟邦。那秦伟邦面色酡红,脚步虚浮,竟似醉汉般踉跄而去。
令狐冲早觉体内异样,丹田中九阳真气自然流转,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转眼看那桑三娘双颊潮红,呼吸急促,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心下顿时雪亮:这药酒必有古怪。
令狐冲剑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蓝妹子,你这是何意?”
蓝凤凰柔荑轻舒,纤纤玉指已搭上令狐冲臂膀,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桑三娘只是听从任我行号令,却非听从公子的。此次上崖,性命攸关。阿妹除了公子,不会相信任何人。”
令狐冲暗自苦笑:“莫非她以为男女欢好之后,那桑三娘便会不顾三尸脑神丹之毒,倒戈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