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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杀降屠城

她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是在混乱拥挤的人堆里挤开一条缝隙,带着弟弟缩到了墙角最深处。

这里相对凹陷,又靠着墙根,头顶还有一点从旁边倒塌的柴棚伸出的、布满灰尘的茅草檐子。

她抓起地上冰冷的泥土和枯草,拼命地往自己和弟弟身上抹,试图掩盖他们活人的气息和衣服的颜色。

泥土的腥气和枯草的腐败味钻进鼻孔。

“石头,别出声!千万别出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阿伊莎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形,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

她一边用沾满泥土的手死死捂住弟弟的嘴巴,一边用身体把他紧紧地压在墙角和自己之间。

小石头在她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小脸憋得青紫,泪水混合着泥土糊了满脸,但他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只是睁着那双充满极致惊恐的大眼睛。

就在这片绝望的喧嚣达到顶点的时刻

“咚!!!”

一声沉闷得如同大地心脏炸裂的巨响,猛地从村子东侧、靠近洱海的方向传来!

那是清军架设的“大将军炮”!炮口喷出的巨大火焰和浓烟瞬间吞噬了炮位附近的景象。

沉重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撕裂冰冷的空气,狠狠地砸进了洛阳村外围拥挤的人群之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是血肉之躯被钢铁巨力瞬间撕碎、碾烂的可怕声音!

沉闷的撞击声、骨骼粉碎的脆响、内脏破裂的噗嗤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怖合奏!

炮弹落点中心,一个巨大的、由残肢断臂、破碎内脏和喷溅的鲜血瞬间形成的“血坑”出现了!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向四周猛烈扩散!离得稍近的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稻草人,惨叫着被抛向空中,又重重摔落,肢体扭曲成怪异的角度。

稍远一些的,被飞溅的骨茬和内脏碎片击中,惨叫着倒下。

这声炮响,如同吹响了地狱的号角!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从四面八方轰然爆发!栅栏外,早已蓄势待发的清军士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枪,凶狠地撞开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质栅栏!

杀戮,开始了!

不再是战斗,而是赤裸裸的、高效率的屠杀!

冲在最前面的清军长矛手,平端着丈余长的长矛,组成密集如林的死亡阵列,如同巨大的铁梳子,冷酷而精准地向前推进!

他们甚至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机械地、整齐划一地向前刺出!

“噗!噗!噗!噗!……”

长矛刺入肉体的闷响,如同密集的雨点打在败革之上!

一排排被驱赶到前列、根本来不及闪避的人,无论是惊恐哭喊的女人,还是试图保护孩子的老人,抑或是茫然无措的青壮,瞬间被无数矛尖洞穿!

矛尖从前胸刺入,带着淋漓的血肉和破碎的内脏,从后背透出!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只来得及发出一半,便被涌出的鲜血堵住!

长矛手们面无表情,手臂发力,猛地将长矛抽出,带出大蓬的血雨和破碎的脏器。

被刺穿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破布袋,软软地瘫倒下去,叠在一起,成为后来者践踏的肉垫。

长矛阵之后,是手持大刀、如同虎入羊群的清军刀手!

他们更加灵活,更加凶残。雪亮的刀光在惨白的阳光下疯狂地闪烁、挥舞,每一次落下,都带起一蓬刺目的血花!

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被一个清兵从背后一刀劈下!刀锋从她的左肩斜劈至右肋,几乎将她斩成两段!

妇人惨叫着扑倒在地,怀中的婴儿摔落在地,发出尖锐的啼哭。那清兵看也不看,上前一步,沉重的战靴狠狠地踏下!

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闷响和血肉被挤压的噗嗤声!

不远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绝望地仰天祈祷。

一个清兵狞笑着冲到他面前,手中的腰刀横向一抹!老者的人头带着喷涌的血泉飞起,无头的尸体兀自保持着跪姿,过了几秒才轰然倒地。

“分开!别让他们聚堆!”一个清军军官骑在马上,挥舞着腰刀嘶声指挥,“往水边赶!往水里赶!”

士兵们忠实地执行着命令。他们不再满足于原地砍杀,而是像驱赶羊群一样,用刀背、用矛杆凶狠地抽打着人群,逼迫着幸存者向村子深处、向那片浩渺的洱海方向奔逃。

任何试图停下、或者跑向其他方向的人,立刻会被乱刀砍倒。

人群彻底崩溃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他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互相推搡、践踏着,哭喊着,朝着唯一没有被刀枪堵住的方向——洱海——亡命奔逃。

阿伊莎蜷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茅草檐上簌簌落下灰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

她死死捂着弟弟的嘴巴,自己则用牙齿狠狠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烈的血腥味。透过茅草和前面攒动的人腿缝隙,她看到了一幕幕人间地狱的景象:

那被长矛洞穿的躯体;那被大刀劈开、内脏流淌一地的妇人;那被踏成肉泥的婴儿;那滚落的人头……鲜血像泼墨一样,大片大片地染红了地面、墙壁,甚至溅上了低矮的屋顶。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合着硝烟、内脏破裂的恶臭,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一个逃跑的人重重地摔倒在她面前,背上插着一支还在颤动的箭矢。那人抽搐着,眼睛瞪得溜圆,正好对上阿伊莎惊恐的视线,嘴里冒着血泡,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很快便不动了。

温热的鲜血从他身下汩汩流出,蜿蜒着,流到了阿伊莎的脚边,浸湿了她破旧的鞋子和裤脚。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

但她死死地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弟弟往墙角更深处塞,同时抓起更多的泥土、枯草,甚至旁边那具尸体流出的、尚带余温的粘稠血液,疯狂地往自己和弟弟身上涂抹、覆盖!她要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一具和周围这迅速堆积起来的死亡融为一体的“尸体”!

杀戮的狂潮如同最汹涌的洪水,裹挟着绝望的哭喊,疯狂地涌向洱海之滨。

跑在最前面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巨浪拍击,狠狠地撞在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深冬的洱海水,寒意彻骨,瞬间就夺走了许多人的体温和力气。不会水的妇孺老弱,甫一入水,立刻被冰冷的湖水呛住,扑腾着、尖叫着,迅速沉没。水面上冒起一串串绝望的气泡。

然而,身后的刀枪比湖水更加冰冷无情!

清军的士兵追到了岸边。他们站在及膝深的水里,甚至站在岸边的礁石上,手中的刀枪毫不停歇,继续着高效的杀戮!

“杀!一个不留!”军官的咆哮声在喊杀和哭嚎声中依旧清晰刺耳。

刀光闪烁,长矛攒刺!湖水被疯狂搅动,卷起浑浊的浪花。

雪亮的刀锋劈开水面,带起大蓬的水珠和更浓烈的血花!

一个刚挣扎着冒出头的少年,被岸上清兵手中的长矛精准地刺穿了脖子!

矛尖带着血淋淋的喉骨碎片抽出,少年连惨叫都发不出,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脖子上的血洞,缓缓沉入被染红的水中。

几个挤在一起试图互相搀扶的妇人,被冲入水中的清兵挥刀乱砍!

刀锋切开皮肉,砍断骨骼,湖水瞬间被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断肢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波浪起伏。

一个清兵狞笑着,用长矛将一个还在水中扑腾挣扎的孩子高高挑起!

孩子的身体在矛尖上痛苦地扭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然后被狠狠甩向远处的水面,溅起一片血色的水花。

岸上,那些跑得慢的、或者试图躲藏在岸边芦苇丛、乱石堆里的人,同样无法幸免。

清兵们如同梳篦般搜索着每一寸土地。

锋利的腰刀劈开低矮的灌木丛,长矛捅进每一个可能藏人的石缝。

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各个角落响起,随即又戛然而止。

阿伊莎蜷缩在墙角那具尸体后面,身体僵硬冰冷,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但耳朵却无法阻挡那些声音——近在咫尺的刀锋入肉声、垂死者喉咙里发出的“嗬嗬”漏气声、远处水中传来的绝望哭喊和浪花拍打声……还有,弟弟小石头在她怀里那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因为极度恐惧而无法抑制的抽搐。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如同稀释的血水,涂抹在洱海的水面上,与那片被真正鲜血染红的区域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妖异而恐怖的暗红。

喊杀声渐渐稀疏了,零落了。取而代之的,是伤者濒死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中飘荡,如同鬼魂的低语。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淡去了一些,但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尸体开始腐败的甜腻恶臭,却更加浓郁,沉甸甸地压在鼻端,仿佛凝结成了粘稠的实体。

偶尔,还能听到清兵粗鲁的吆喝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刀枪拖过地面的刺啦声,以及某种钝器敲击骨头的闷响——那是在清理战场,给尚未断气的伤者补刀,确保“不留活口”。

阿伊莎的身体已经完全麻木,冻僵了。她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身下泥土的坚硬和湿冷,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弟弟的保护姿态。

她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将捂在弟弟嘴上的手挪开一丝缝隙。

“石头……石头?”她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气声呼唤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怀里的小身体,没有任何回应。连那细微的抽搐都停止了。

阿伊莎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她不顾一切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抬起一点身体,低头看向怀里的弟弟。

小石头的小脸青紫,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污凝结的硬块。

他的嘴巴微微张着,却没有一丝气息进出。

“不……不……”阿伊莎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绝望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向弟弟的鼻下……没有气息!冰冷!

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淹没!

她猛地张开嘴,想要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但仅存的理智如同最后一根细线,死死勒住了她的喉咙!

不能出声!出声就是死!她只能死死地咬住自己的胳膊,用牙齿深深地嵌入皮肉,用剧烈的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哀嚎!

温热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混合着弟弟身上沾染的血污。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交谈声由远及近!

“……都搜仔细了!上面有令,鸡犬不留!一个喘气的都不能放过!”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

“头儿,这边墙根好像有点动静……”另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带着一丝犹疑。

脚步声停在了离阿伊莎蜷缩的墙角不远处!

阿伊莎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连咬住胳膊的牙齿都松开了,整个人如同真正的尸体般瘫软下去,脸埋在冰冷的泥土和枯草里,只留下一点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两个清兵的身影出现在视野边缘。一个身材高大魁梧,提着还在滴血的腰刀;另一个年轻些,手里拿着一根长矛,矛尖上似乎还挑着一截肠子似的东西。

“动静?”魁梧的清兵皱着眉,警惕地扫视着墙根下堆积的尸体和杂物。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阿伊莎藏身的角落。

阿伊莎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屏住呼吸,将身体所有的活气都收敛起来,甚至控制着眼球的转动。

她能感觉到那冰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杀意。

时间仿佛凝固了。

“妈的,是只耗子吧?”魁梧的清兵骂了一句,似乎没发现异常。

他踢了踢旁边一具趴着的尸体,尸体毫无反应。

“都死透了!别磨蹭,去那边看看!天快黑了,干完这票,收工!”他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年轻清兵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又用长矛朝阿伊莎前面的那具尸体戳了戳,矛尖刺入皮肉,发出噗嗤一声。

尸体依旧没有动静。他这才嘟囔了一句,转身跟上同伴。

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伊莎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如同骤然断裂的弓弦。

一阵强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晕厥过去。

怀中小石头冰冷的身体,像一块巨大的冰,不断吸走她仅存的热量和希望。

暮色四合,最后一点天光也沉入了洱海。无边的黑暗笼罩下来,吞噬了洛阳村,吞噬了洱海之滨。

风从水面上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阿伊莎趴在冰冷的泥地上,脸贴着弟弟早已冰凉的小脸。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湖水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还有风掠过芦苇丛发出的、如同无数冤魂哭泣的呜咽声。

她睁大眼睛,透过茅草檐的缝隙,望向外面那片沉沉的黑暗。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在看着她。

屠杀持续了三天两夜。

当第四天的晨曦艰难地刺破笼罩在洱海上空的厚重血云时,洛阳村及周边水域的景象,已非人间。

整个村落,连同延伸入湖的浅滩,彻底沦为一片巨大的、凝固的血肉沼泽。

目光所及,皆是层层叠叠的尸体。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们以各种扭曲、破碎的姿态堆叠在一起,填满了每一寸土地,堵塞了每一条沟渠,漂浮在靠近岸边的湖水里,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

断臂残肢、破碎的内脏、被砍下的头颅,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散落在尸堆之间,散落在泥泞的血泊里,散落在漂浮着尸体的湖面上。

血水汇聚成溪流,沿着地势缓缓流淌,最终汇入洱海,将沿岸的湖水染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深沉的暗红色,如同铺开了一匹无边无际的猩红绸缎。

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已无法用言语形容。浓烈到极致的血腥气,如同粘稠的液体,沉甸甸地压在口鼻之上。

尸体开始腐败膨胀,散发出甜腻而令人窒息的恶臭。

硝烟味尚未完全散尽,混合其中。

还有湖水本身的腥气,以及一种……仿佛大地本身被无数死亡浸透后散发出的、沉郁的绝望气息。

无数的苍蝇,如同移动的黑云,在尸堆上空嗡嗡盘旋,贪婪地扑向每一处伤口、每一块暴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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