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算是本官没处下全城的人,至少也处下了半城的人了罢。谁曾想,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一路上,乔文德都在抬头看着天感叹。一念之差,自己落得了这个地步。
瞧瞧人家青膏县县令,那过得是什么日子。财源滚滚来,官运亨通。
再看看自己,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直接惊动了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被罢了官。
“主人,您不是官了。”
偏偏在这当口,老仆又不合时宜的说了一句。
“六福,你个狗一样的东西,敢这般消遣与我。”乔文德更是恼怒了。
“您本来就不是官了,和老奴一样,如今都是草民一个。”
乔文德为之气结,想找句话狡辩一下。想了想,最终颓然坐倒在了马车上。
后悔,非常的后悔。
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马车上,乔文德呜呜的哭了起来。
突然马车停下,乔文德止住哭声,抬头看去,道路中间不知何时竟多了七八个人。
老奴的眼神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劫匪,这七八个人都蒙着面。
乔文德也吓了一跳:“干什么的。”
“这位爷,竟还有马车坐。啧啧啧,还有仆人,借俩钱花花。”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手持斧头走上前去。
乔文德还是缺少江湖经验,虽说为地方父母官,在官场如鱼得水。
平日里都是前呼后拥,缺乏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看到对方来打劫的,乔文德大怒:“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本官是谁!”
果然,这句话是好使的。
他说本官的时候,那些劫匪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老爷!”家奴惊恐的回过头,提醒了一句。
这个时候报上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找死呢么。
“还是官,大家一起上!”
言毕,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二人抓了起来。
“说,你是哪里的官。”
被长刀架在了脖子上,乔文德浑身筛糠:“好汉饶命,我是蓟县父母官。”
对方显是一愣:“乔知县?”
“正是本官,你们若是放了我,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一旁的家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哟呵,还是条大鱼。老子抓的就是父母官,跟我走!”
乔文德被黑布蒙上了眼睛,七转八转的,也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这官也不当了,本想去猫耳山投奔云千川。谁知,半路上竟然被打劫了。
等撕开眼睛上的黑布,刺眼的烛光让乔文德恍了一会儿神。
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小木屋。
此时的几个黑衣人也不再遮掩,而是揭开了脸上的黑布。
“诸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是。”
其中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男子,“嘿嘿”的笑了两声:“乔大人,咱们还真是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