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许尽欢看见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刺眼的白炽灯在她眼里带着重影,让她一时间不知天地为何物。
只知自己的头脑混沌,像有无数尖针扎着她的大脑,痛得她轻嘶了一声。
趴在床沿的人几乎是立即惊醒,宋时礼本就睡眠浅,这些天更是不敢深睡。
担心许尽欢睁开眼看不见他。
而另一侧夏叙言也猛地睁开眼,用力晃了晃脑袋。
许尽欢双眼缓缓恢复清明,刚刚她头顶上方存在的还是雪白天花板,现在却成了宋时礼和夏叙言的脸。
两人凑近看着她,无一例外地,眼神中都带着慌张。
生怕她下一秒就从眼前消失似的。
注意到两人小心翼翼地模样,许尽欢有些艰难地撕开唇瓣,想要说句什么,却发现她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努力地想要发声,嗓子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破碎咿呀声从她口中发出。
眼前的两人显然看出了许尽欢的异样,宋时礼和夏叙言同时转过身,想要去找水。
此时秦砚和江时瑾同时走进病房,而秦砚的手中正端着一瓶瓶装水。
宋时礼三步并作两步,朝着秦砚所在的方向走去,一把夺过了他手中还未开盖的水。
突然被抢夺东西的秦砚没有生气,而是盯着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许尽欢,怔在原地。
她、醒了。
这么久过去,她终于醒了。
江时瑾瞳孔剧烈收缩着,只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便立即朝着许尽欢的床边靠去。
他颤着声道,“你,你终于醒了……”
许尽欢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过去了多久,只感觉这几人的目光都很奇怪。
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精美易碎的瓷器。
又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想要开口说话,但张了张口,还是没有任何话语从她口中说出。
于是只能放弃。
此时宋时礼已经打开了瓶盖,将瓶口小心翼翼地放在她唇边,哑着嗓子道,“张口。”
哦。
许尽欢乖乖张口,喝了点水。
原本干涩的口腔在清水冲刷的情况下变得好受起来,只不过当许尽欢试图将这些水咽下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漂亮的眉缓缓皱起,她艰难坐起身,视线来回搜寻着,想要寻找垃圾桶的存在。
但是病床的两侧都有人站立,她根本看不清。
于是只能鼓着脸,面如菜色。
见她如此,宋时礼似乎察觉出什么,他并拢指尖,手掌微微屈起,将手放在了许尽欢的下巴处,
他的话对此时的许尽欢来说宛如天籁,“吐出来吧。”
她猛地抬起头,朝着宋时礼看去,明亮的眸子一如既往,似乎在像宋时礼确定真的吗?
宋时礼看出她的犹豫,再次开口,“没事。”
她的一切,他都不介意。
冲刷了口腔异味的清水被许尽欢从口中吐出,她低头时唇瓣不可避免的擦过他的手心,让人心中不住地泛起涟漪。
变得有些温热的水被宋时礼接住。
连带着唾液也被拉成晶莹的丝线,落在指关节处,瞥见时许尽欢有些难为情地抬手为他擦了擦。
将水递给许尽欢后,宋时礼起身,去洗了个手。
他回来时,属于他的位置依旧空着,秦砚站在床尾处看着许尽欢,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一句也没说出来。
许尽欢见他回来,指尖还带着水珠,殷勤地抽了两张纸递给宋时礼。
接过许尽欢递来的纸巾,宋时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漫不经心地擦着手。
他的动作过于散漫,在许尽欢看来多了一分异样感,于是她颇为不自在的转过头。
她想问她究竟晕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了,那些人情况怎么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