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有风,烛火通明。
岑枝坐在案前翻看借来的史卷,字句斟酌再三,蹙眉凝神思量,并无睡意。
齐贞在旁边批阅奏折,看累了便抬眸瞧瞧她在作甚,见她安安静静看书,他起坏心眼。
小心用御笔沾上朱砂,点在她额心。
岑枝缩缩眉头,微凉的触感有些奇怪,她摸上额心,掀眼瞅他,有些恼,“你真烦人。”
“这样也好看。”齐贞嗯了声,用折子挡住自己半张脸,眼里全是狡黠笑意。
岑枝把竹简卷起来,五官正色,“兴元帝在位时,百姓苦不堪言,又因自身扭曲,荼毒残害世家子女,外戚专权把持朝政,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要不是明德帝时期留下的基业,想来偌大一个大周,怕是被他败完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齐贞放下奏折,转身屈腿道:
“是也。他是高祖皇帝在位时,前太子血脉,前太子心胸狭隘,受人挑唆,杀尽兄弟姊妹,高祖皇帝震怒,赐太子以及东宫上下死罪,将他与允王教养在自己膝下,自古立长不立幼,允王处处比他出众,加之他身怀残缺,利欲熏心,再次谋权篡位,肃杀之气再兴,名不正言不顺,故而外戚趁虚而入,把持朝政十数年。”
“他终日耽国误朝,后世史书对他,只有无尽谴责谩骂,的确不是个好皇帝。”
岑枝颔首,无奈叹息,“皇家诸事繁杂,这上面还写,他临终之时,有召内侍藏匿玉玺,想来是悔悟太晚。”
“避暑山庄你突然回京,匆匆忙忙,究竟是为何事?”
齐贞并无藏匿,对她直言无讳,特地起身取来了上乘的紫檀木四方雕龙匣,“陆逢潜藏入宫,半夜盗窃宣政殿。我回来时,仔细查验过,不曾少东西,只是他动过玉玺。”
“我也不知他是何目的,说起来,凭音与他见过,凭音可记得观星台陆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