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萋来的时候,二人就这么干瞪着眼,她还奇怪着,岑煊平日话不见得少,赶紧出言挑破关系。
“回来就好,传膳吧。”她朝岑煊颔首,走到岑枝边上,柔声道,“商商还不饿吗?”
岑枝实在忍不住,终于张口道,“爹爹,陛下他身体还好吗?”
岑煊头痛得厉害,前脚刚劝齐贞,现在又是自己女儿那为情所困的模样,怎么回事啊?
“明日爹爹带你入宫,先吃饭吧。”话落,他就去换衣裳了。
沈如萋拍拍岑枝的背,出口时,语气有些难受,“商商,这么着急回宫啊?”
岑枝眼泪止不住掉,“阿娘……先前我回来,就是因为我有不好的预感,我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他,我当时就是赌气而已,想着能跑就跑了,我当真是不知他会那般痛苦的。”
“他纵使千般万般好,也切切实实让商商受伤过,他的确身不由己,但多数时候,商商在他那里是委屈的不是吗?”沈如萋给她擦眼泪,心里实在是心疼她这般遭罪。
“好商商,那都是他该受的罪,不怪你,知道吗?”沈如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安慰拍背,“总而言之,回宫之后,商商自己觉得幸福就好。”
“谢谢阿娘……我会的。”
吃完饭,岑枝告退回了长乐院,窝在卧榻上不与人说话,岑煊和沈如萋就站在门口陪着她,两人很默契的什么都没问。
这么陪了一会儿,岑枝便安心的睡着了,这次很安稳,想来是真的累了。
岑煊将她抱起来放在的床榻之上,心里揪着疼,抚她的发顶,沈如萋坐在一边帮她拉上薄被,再开始扇凉。
沈如萋把食指抵在唇边,扬手让他先回去忙,她陪着就好。
岑煊小声贴在她耳边说,“我是商商的爹爹,我不走。”
沈如萋就没办法了,依他便是,让他坐在茶桌那边,这里坐不下了。
岑枝在拨步床睡了约莫一刻钟,才慢慢转醒,眼眶又湿又红,看着她二人还在,哭着说自己刚刚做噩梦了,好害怕。
沈如萋拍拍她濡湿的后背,把她揽在肩头哄,“商商不怕,阿娘与你爹爹都在呢,不怕不怕。”
晚膳时间,三人在长乐院吃的,夫妻二人时不时分别为岑枝夹菜,除了碗箸轻碰声,安静得不像话。
岑枝这一顿,几乎吃得滚圆。
半夜里,妘竹晓得她今日累了,现在定是有些撑的,拿来几颗山楂给她消食用,捧着白瓷托盘,眼睛亮亮的。
“姐姐可是舍不得了?”
“天下子女都舍不得父母,可谁又能一直孝顺膝下,爹爹与阿娘感情好,我回来,反倒打乱他们二人了。”说完,她无奈低头笑,咬了一口山楂。
妘竹点点头,音音说什么都对。
岑枝咬着新鲜的山楂,抓起她的手看,又把袖子撸起来,果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乌青。
“小竹竹真傻,疼不疼?”去妆奁找金疮药,认真托着她的小臂垂眸帮她上药。
妘竹的手臂这才开始慢慢颤抖,瞳孔一缩,到嘴边的话化成端详她焦急侧脸时一瞬的无措,“……有些。”
岑枝话虽说得怨气满满,指尖还是慢慢抚过那些伤痕,双眸煽动,心疼不已:“笨蛋妘竹,疼就喊出来知不知道?若我今日没瞧见,难道你就一直不吭声?这大大小小的伤口,看得我心疼死了,你跟我这么久,我哪里舍得你遭罪?”
“妘竹是笨……但妘竹是自愿做笨蛋的。”她小声嗫嚅,脸可见的红了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