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意看着他这副强硬的态度,心里清楚,对方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她暗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吧。”
黑色轿车内,光线有些昏暗。姜宛意趁着男人专注开车的间隙,飞快地拿出手机,给段贺临发去了一条简讯。
【段风庭请我吃饭。】
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上的段风庭,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姜小姐不用担心,我段某人自认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只是想请姜小姐吃顿便饭而已。”
姜宛意闻言,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这是在警告她,还是在安抚她?
她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声音平淡:“我当然相信段先生不是坏人。”
信他才有鬼。这老狐狸,指不定又在盘算什么。
餐厅的包厢布置得雅致奢华,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姜宛意和段风庭相对而坐,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精致的菜肴。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和压抑。
姜宛意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沉默,索性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不知道段先生特意请我吃饭,是有什么事情吗?”
段风庭搁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杯盖与杯沿轻碰,发出一记细微的声响。
他抬眼,那双略显浑浊的眸子看向姜宛意,里面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我听说了贺临的事情,”他徐徐开口,语调听着倒有几分长辈的关切,“也知道,你们可能误会了宇豪。那孩子虽然不成器,但这次的事情,确实不是他做的。”
他顿了顿,仿佛真的在为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和受损的公司发愁,轻叹一声:“这几天,贺临那边的一些动作,让我的公司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他心里有怨气,我能理解,毕竟之前宇豪那混小子行事鲁莽,冲撞了他。但生意场上,冤家宜解不宜结,长久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公司也支撑不住啊。”
这老狐狸,又在演什么苦情戏?
姜宛意心里冷笑,面上却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她轻轻蹙了下眉,声音平静无波:“段先生,我和段贺临先生目前只是合作关系,您公司的事情,恐怕我无法插手,也不便插手。”
这话说得客气,却也清晰地划清了界限。她不想掺和进段家这潭浑水里,更不想被段风庭当枪使。
段风庭端起面前的酒杯,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显得有些虚假。“我也曾想过和贺临好好谈谈,让他改变想法。”他呷了一口酒,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可那孩子,性子太犟,一意孤行,甚至……不念及我们之间那点微薄的旧情。”
旧情?
姜宛意几乎要被这两个字逗笑。
段宇豪对段贺临下死手的时候,怎么没见段风庭出来谈什么旧情?
现在段贺临稍稍反击,他就坐不住了,开始打感情牌了?
“我希望姜小姐能在贺临面前美言几句,”段风庭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让他不要再继续针对我的公司了。毕竟,冤冤相报何时了,和气才能生财,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