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频繁出现的电话号码,屈扬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难道陶染和自己说分手,与这个电话号码的机主有关?
屈扬的脑子里涌现出不同的想法,想到陶染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连给自己一个可以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悄无声息地离场,他欲哭无泪。
泪水将他的眼睛泡的生疼,他不能接受没有陶染的日子,分手的话语像利剑一样刺痛着屈扬的伤口。
陶染的离去,带走了所有过往的美好回忆,他的世界突然安静了许多。
他忐忑不安,绝望中带着一丝希望,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号码。
电话在响第二遍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有人回应。
‘喂’字这个音节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陶德旺轻微的咳嗽声。
屈扬听出来是陶德旺的声音,他这才想到在冰城中医院,他在住院部陶德旺的病床前,看到过那张白色的床头信息卡。
上面不仅有陶德旺的姓名、联系方式、家庭地址,患者病症、主管医生、责任护士,还有所在的床号都详细的进行了登记。
小小的卡片虽小,涵盖的信息却面面俱全,这是医院护理病人信息记录的卡片。
他当时还特意留意了这电话号码,如今,听到陶德旺的声音,他更加确定流水账单上出现频率最高的电话号码,就是——陶德旺。
屈扬看着长长的流水账单,这才意识到他的多疑误会了陶染,他怎么会头脑冲动,把陶染跟她分手的理由,想偏了呢?
陶德旺的手机是陶红淘汰后留下的,自从她买了一个新的手机之后,这个手机,她准备扔掉,陶德旺见到可惜,就把这手机要了过来。
他以前的手机听筒有问题,陶德旺想换个新手机,又觉得价格太贵,就勉强凑合用着,为了节省电话费,他不仅取消了来电提醒,还有来电显示的额外收费功能。
手机上除了保存着家人的通讯录,他闲暇的时候,最多也是收发个短信,只要不影响接打电话就行。
陶德旺等了二三秒没人说话,手机上没有来电显示,他还以为是陶芳打过来的电话,为了这电话,蔡桂香天天在她耳边念叨,陶德旺骂也不是,说也不听,耳朵早就磨出了老茧。
陶德旺清了清嗓音:“陶芳,你可总算来电话了,还算有点良心!你都不知道,你妈总在我身边念叨着你,你说,你和张猛住的又不远,你闲的时候,也带着孩子过来转转,这抬抬腿的功夫就到了,骑车最多也不过二十分钟,就算你教学忙,你来一趟,能耽搁多长时间?上次见到你,还是春节拜节,也不知道给我和你妈打个电话,也不指望你给我们买吃买喝的,你就是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也行啊!”
陶德旺一打开话题,就说个没完,说到动情处,他老泪纵横。
到了他这样的年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他想到了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同学耿长寿, 前几天还得了癌症,撒手人寰。
以前身体硬朗的很,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肺癌晚期,就一个闺女,还嫁到了扇城。
耿长寿媳妇哭的死去活来,为了能给长寿治病,前前后后花的钱,掏空了家底。
长寿媳妇想放弃治疗的机会,她是借完这家借那家,亲戚邻居见了,也是绕着道走。
她找车给长寿拉到医院,医生看耿长寿危在旦夕,那苟延残喘的样子,善意地提醒着她媳妇。
“趁着还有这口气,不如给他买些好吃好喝的,陪他度完这最后的生命时光,患上了这病,花再多钱,也是肉包子打狗,如瓦上残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