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将人送走后,狠狠的关上院门。
回到药房后,看着苏碧云在药炉前忙碌,夏兰叹息一声:“姨娘何必亲自熬药,您自己的伤都没好…”
“有些药,火候差上一分,便是毒。”苏碧云轻轻摇着手中蒲扇,看着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又继续说道,“就像感情,错一分便再无回旋之地。”
这些话,夏兰听不明白,却能看出来世子心里仍旧有姨娘。
她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您都不知道,世子知晓您失踪时,差点疯了,他竟然闯进会客室,强迫夫人说出您的藏身之处,侯夫人都被吓坏了。”
说到这里,夏兰忽然想起顾北辰背上的血迹,提醒道:“世子似乎受伤了,姨娘没替他包扎吗?”
提起这事,苏碧云神色微变。
悬崖之上,形势万分紧急,她倒是没注意。
陈秋秋的房中药味过浓,完全掩盖了顾北辰身上的血腥味儿,再加上苏碧云心绪不宁,倒真没发现。
见苏碧云眼底满是担忧,夏兰连忙安慰:“姨娘不必忧心,奴婢瞧见世子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应该是刘大夫包扎的,您熬完药后好好歇息吧,这天…快要亮了。”
……
书房内,太子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案几。
顾北辰进来时,无意间瞥见他袖口上的墨迹,眉头忽然一皱,太子来的如此匆忙,甚至来不及换衣裳。
“苏氏还好吗?”
见顾北辰走进来,太子焦急问道。
顾北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碧云只受了轻伤。”
“如此,便好。”太子这才松了口气,只是眉宇间的那抹担忧仍未褪去。
“今日之事,孤也听说了,似乎和北越的三皇子有关,五年前咱们联手重创北越,伤了他们的元气,那时孤以为,他们最少也要安分十年。”
太子眸中闪过一抹杀意:“没想到,他们竟然开始玩阴的!”
顾北辰拧眉不语,北越三皇子极其狡诈,这次是他大意了。
“那个侍女已经死了,孤原本还想顺藤摸瓜…”
提起小翠,太子神色陡然转变,眸光幽深的看向顾北辰:“孤觉得,有问题的人,一定不只她一个。”
顾北辰心神微颤,他不敢想…
“呵…”见顾北辰这副模样,太子冷笑一声,“没想到一向冷静的杀神,也会有胆怯的时候。”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顾兄,不要再欺骗自己了,陈秋秋很有问题。”
“孤已经派人去岭南了,这件事儿总会水落石出,你如今要想的,是如何将侯府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天色越来越亮,太子深吸了一口气,朝他说道:“该上朝了。”
……
清晨,主院里坐满了人。
侯夫人昨夜没休息好,脸色甚是难看,从前服侍她的乔嬷嬷连夜被送去了庄子,如今服侍在她身旁的是赵嬷嬷。
为了撑场面,侯夫人今日穿了一件绛红色褙子,头上戴着一品诰命的发冠。端坐在上首,格外威严。
堂下,依次坐着族中宗亲,因着侯府滔天的权势,个个正襟危坐,不敢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