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国府的态度偏向皇子,更直接一些,二皇子。”
墨一、墨二:……
这是她们能听的吗?现在撤出去还来得及吗?
视线瞥向榻上慵懒的殿下,好似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啊。
秦昭玥心道果然。
当初被陷害的时候太过仓促,接收了原身的记忆却缺乏实感,又被调出凤京。
现在想想,郑徽音身后必然有人指使没错,但未必就是旁人,或者就是郑国公呢?
按理来说设局不会牵扯到自家人,怎么着都会祸水东引才对,但也保不齐是灯下黑。
无论如何都好,反正郑徽音是动手的那个。
“世家状况如何?”
隐蛰的瞳孔骤然扩张。
月白蹙银罗衫有些凌乱,衣带垂落榻边,被穿廊风逗得时卷时舒。
如此慵懒随性的模样,却突然口出惊人之语,她竟然领会到了这一层!
秦昭玥眯着眼睛、行状懒散,但实际上悄然注意着隐蛰的一举一动。
即便刚刚的异常一闪而逝,依然落在了她的感知之中。
妈蛋……随便试探一下,还真特么让她猜着了!
要说参与科举,谁能比得过根深蒂固的世家。
可是今日赴文会的,有百官之后、有士林清贵,甚至照顾到了个别的勋贵,偏偏没有世家。
这合理吗?
本以为时间紧迫有别的安排,但两位皇姐始终没有提及这个点,就有些可疑。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觉得跟她这根废柴讲不着这些,干脆浅浅试探了一番。
秦昭玥上辈子听说过一句话: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或者更夸张些的,流水的王朝。
王朝起起落落,甚至覆灭重启,但世家依然屹立不倒。
她当时就很疑惑,皇帝铁了心要收拾,有什么不能拿下的?
为此还专门查过这个事儿,后来才明白果然没那么简单。
几百年甚至千年的世家,就像一只隐形的触手怪。
早已通过联姻、入仕、利益捆绑等等方式形成了可怕的关系网。
或许平常看不出来,若是皇权举起刀子,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完全之策,甚至可能掀起内乱、威胁到皇权。
州府一二把手,刺史来自朝廷,别驾却来自地方上举荐。
这是沿袭旧历,也是秦明凰不得已而为之的退让。
女子继位的正统本就受到质疑,若是地方上得不到支持,更是难上加难。
只是以她的雄心,大概已经忍耐到一定限度了。
施行仁政、放宽税赋政策,真正落到百姓头上的少,得益最多的还是拥有大量土地和佃户的世家。
母皇继位之后,完善科举制度、弱化举荐入仕的途径,其实已经对世家造成了一定的威胁。
加上纸张的成本大幅下降,开发出新的印刷术,更是对地方上的文化垄断的巨大冲击。
现在更是不满足于此,要把百官、士林清贵一起拖下水吗?
是试探蚕食,还是做好了总攻的准备,秦昭玥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这个小身板能顶在前头的事儿。
好一个老母亲,坑女儿上瘾是咋滴!
秦昭玥豁然起身,面无表情捋了捋衣衫,大步往外走去。
“殿下这是?”
“干活,不是你催的吗?”
隐蛰总觉得有些不妙,既然看到了这一层怎么还心甘情愿的?
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