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一号,大雪。
突然有点想自杀,太想谢望安了,天天在房间里像阴沟里的老鼠,浑身爬满了寄生虫,望不到头却又看的到头的日子就像啄木鸟正在将我的心一点点掏空。
谢望安啊谢望安啊,得到你为何就那么难呢?
我知道我许夏蝉很差,配不上你,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和我说一句话呢?
人要是可以一天不吃饭就死亡那该多好,我这日渐单薄的身体不知道还要苟延残喘到多久,希望到我出国之前饿死吧,我才不要出国,我死也要死在有谢望安的城市,而不是异国他乡,更不要去和洋鬼子说鸟语话。』
大雪已停,女孩的房间漆黑一片,唯一的光亮只有门缝下的微光。
许夏蝉的面前放着一面镜子,穿着白色裙衣,她披头散发,黑眼圈很重,甚至眼眶有些凹陷,眼中变的更大更突出,小小年纪形如槁木。
女孩伸出食指,有些神经质的点了点镜子中心,然后莫名的扬起笑容,往日的惊世容颜正在一点点被死亡衰败的气息蚕食。
许夏蝉也不知道自己盯着自己多久,忽然将视线投向桌旁的剪刀,鬼使神差的拿起,打开,对着自己的手臂轻轻剪下,微微痛感传来的她的眼底闪过意动,继而加大了一点力气,女孩吹弹可破的肌肤刹那间露出一丝鲜血。
许夏蝉盯着血红的伤口看了许久,然后用力一剪,血冒的更多了,她清瘦的脸颊也开始颤抖。
“嗯?”
“好像好受了许多。”女孩喃喃自语。
『十二月二十五号,雪。
我发现可以放下谢望安的发法了,鲜红的血液让我沉沦,好像在逐渐取代他了,挺好的,比起思念他的痛苦,这点痛苦算不了什么,看看什么时候能够狠下心直接死吧。
我死了谢望安会永远记得我吗?
应该不会,他那么绝情,那么讨厌我。
可是我还是喜欢他,还是爱他,人人说一坏抵百好,可为什么偏偏到我这里是一好抵百坏了?
挺不公平的,可谁让我爱谢望安呢,如果我们能在一起,再大的公平我也心甘情愿的接受,可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这是他说的。
我的高傲先生啊,你的尘埃小姐要化作尘埃了。』
女孩停笔,房间漆黑,窗帘是拉开的,可是窗户也是打开的,斜斜的窗帘在寒风中荡漾宛如树宛如枯木。
借着月光,许夏蝉拿起由剪刀更换成的水果刀,当她挽起袖子把手臂放在镜子中,静如死水的眼神仿佛在炫耀在欣赏。
银白的月光之中,女孩手臂布满了一条条细疤,有些在流血,有些已经结痂。
“什么时候才会真的想死呀?”
许夏蝉坐在凳子上,佝偻着腰,眼眶深黑的望着镜子喃喃自语。
她一直舍不得谢望安,想到死了这辈子真的不能再见到他,许夏蝉就心痛,是那种喘不过气的心痛。
没有谢望安的日子对她来说度日如年,许夏蝉也已经不理解了,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那么点难受,会不受控制的做出如此多伤害自身的行为。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又控制不了,这种感觉上的痛苦比手臂上的伤痕更痛苦。
“咚咚咚...”
“宝贝,要不要吃水果,妈妈给你切。”
“不要。”
“吃点吧,你整天待在房间里面,出来透透气也好呀。”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听不懂吗!”
许夏蝉十分暴躁的大喊。
屋外的人安静了片刻,陡然拧着门把手,可许夏蝉早已从门内反锁。
“宝贝你把门打开,妈妈想和你说说话。”
“你走开啊!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想一个人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