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声,子奚的锁链绞碎梁上青铜灯。灯油泼在剑身化成火蛇,追着夫差满屋窜。有个越囚突然扑上来咬住夫差手腕,皮肤下的菌丝"唰"地钻入伤口——夫差的眼白瞬间爬满青铜纹,佩剑"当啷"落地。
子奚趁机扯开剑格,里头掉出卷泡烂的帛书——徐福的归墟航线图泡在血水里显形,标注的星位正跟函谷关齿轮阵的缺口吻合。暴动的越囚突然集体僵住,皮肤下的菌丝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相柳虚影。
子奚的符纹锁链绞碎相柳虚影时,剑阁突然坍塌。夫差被压在青铜梁下,胸口镜片突然融化,铜液渗入地缝凝成九个小鼎。幸存的越囚跪在废墟里,身上的刺青突然褪色,露出底下真正的越国图腾。
姑苏城外的雨下得跟瓢泼似的,剑阁塌了的废墟泡在泥汤子里。子奚从断梁底下爬出来,吐了口混着铜锈的唾沫,舌尖尝到股子腥咸——那铜锈渣子渗进伤口,跟都江堰蛟龙血的味儿一个德行。他抹了把眼皮上的血痂,瞅见夫差半截身子压青铜梁下头,胸口的锁蛟镜碎片早化了,铜液在泥地里凝成九个小鼎,鼎耳朵上还粘着越囚的刺青皮屑。
"吴狗...这剑...终是噬主..."夫差的手指头抠着泥地,指甲缝里钻出青铜菌丝,细得跟头发似的往鼎耳朵上缠。他咧嘴笑时缺了颗门牙,血沫子喷在鼎肚子刻的"徐福"二字上,"滋啦"冒起蓝烟。子奚的锁链绞住根断梁要拽,链环突然"咔嗒"卡死——梁柱芯子里浇着青铜,纹路跟函谷关齿轮阵分毫不差。
废墟外头突然传来"呱呱"怪叫,几百只青铜蛙从洗剑池方向蹦过来。有只蛙跳上夫差的脑门,爪子扒拉他眼皮——那眼珠子早成了铜绿色,瞳孔里映出徐福船队的帆影,帆布上"廿六年"的水印泡得发胀。子奚抬脚踩碎蛙背,腥臭的绿浆子溅到锁链上,符纹突然暴亮,照出废墟底下埋着的半截船桅杆。
"大王的剑...比勾践的胆还毒啊..."子奚扯开夫差的战甲,胸口皮肉下鼓起的青铜脉管正跟剑身鳞纹同步抽搐。他指甲抠进脉管缝里,拽出根青铜丝——丝头粘着片越国图腾的碎皮,皮下的菌丝纹路跟郑国渠图纸叠成了双影。
雨点子突然变密,砸在青铜鼎上叮当响。有个越囚从尸堆里爬出来,胳膊上褪色的刺青遇水显形,露出底下真正的蛇纹——那蛇眼位置嵌着粒青铜珠,珠面刻着三星堆神树的枝桠纹。子奚的锁链刚缠上去,蛇纹突然暴长,菌丝从珠子里钻出,顺着链环缝往他手腕上爬。
"越人的魂...早叫菌丝啃空了..."那越囚突然暴起掐子奚脖子,眼白翻成青铜色。子奚反手绞断他胳膊,断口喷出的不是血,是函谷关齿轮渣似的锈水。废墟突然震颤,九个小鼎"嗡嗡"浮空,鼎肚子上裂开缝,射出三百道青光——每道光里都裹着片锁蛟镜碎片,镜面折射出骊山地宫的伪鼎阵。
子奚的符纹锁链突然自行拆解,链环在空中拼成浑天仪。仪盘指针疯转,指北针直戳夫差心口。夫差突然狂笑,撕开喉咙喊:"归墟...收魂!"话音未落,徐福船队的帆影突然在雨幕里显形,船头青铜蛙"呱"地炸开,蛙肚子掉出卷泡烂的《河岳英灵图》残卷。
"噗嗤"一声,子奚的锁链贯穿夫差心口。血溅在浑天仪上,星图突然实体化,把整片废墟照得透亮。褪色刺青的越囚们突然集体跪地,皮肤下的蛇纹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相柳虚影。那九头蛇的獠牙缝里卡着青铜鼎,鼎耳上刻的"吕"字篆文正往下滴黑油。
子奚的锁链绞碎蛇头时,骊山方向传来闷雷。他摸到废墟角落的洗剑池边,池底沉着个青铜齿轮——齿缝里卡着片越囚刺青皮,菌丝纹路跟郑国渠图纸叠出个归墟符。远处海面上,徐福船队的帆影渐渐模糊,最后一面帆布上,隐约现出"三星堆"三个虫爬字的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