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身要跑,却发现楼梯不见了——原本应该是楼梯口的地方,现在是一堵结实的墙。
小女孩的笑声越来越响,整个房间开始震动,墙皮簌簌掉落。胡八一摸出朱砂,在掌心画了个符咒,然后一掌拍在墙上:"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
墙面上浮现出无数血手印,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人正在挣扎着要出来。小女孩的笑声突然变成了凄厉的哭嚎,她扑向胡八一,指甲暴长,如同十把锋利的小刀。
千钧一发之际,楼下传来胡莉杨的喊声:"胡八一!你们在哪?"
随着这声呼喊,幻象突然消失了。楼梯重新出现,小女孩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墙角留着一件红色的破旧童装。
胡八一和胖子跌跌撞撞跑下楼,发现胡莉杨和大金牙正焦急地等在门口。
"你们去哪了?"胡莉杨问,"我们找遍了整个一楼都没看见你们。"
胡八一喘着气:"我们...遇到了点麻烦。"他没详细解释,只是说,"这村子不对劲,我们得赶紧去后山。天黑前找到火狱棺,然后立刻离开。"
四人匆匆收拾装备离开村长家。出门时,胡八一注意到门框上原本贴着的黄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用血画的新符咒,还在缓缓往下滴着液体。
离开老龙沟村后,四人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向山里进发。根据《陵谱》地图,火狱棺应该在后山的一处古墓群中。
"刚才在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胡莉杨边走边问,"你们脸色很差。"
胡八一简单描述了遇到红衣小女孩的事,省略了最恐怖的部分。胡莉杨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这是典型的怨灵显形。根据民俗学,穿红衣自杀或冤死的人,死后会变成厉鬼。小孩穿红衣更可怕,因为童子怨气最重。"
大金牙摸着金牙直哆嗦:"胡爷,咱们要不...撤吧?"
"来不及了。"胡八一指向天空,"你们看。"
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片乌云,形状如同一只巨大的手掌,正缓缓向他们的方向移动。更诡异的是,乌云中隐约有红光闪烁,像是里面藏着一场火焰风暴。
"那是...什么?"胖子结结巴巴地问。
"火狱棺的征兆。"胡八一沉声说,"《陵谱》上记载,五狱天棺各有异象。火狱棺现世时,天现赤云,地涌烈火。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山路越来越陡,植被也越来越稀疏。最后,他们来到一片寸草不生的山坡上,地面上散布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土包——这是典型的古墓群标志。
胡八一取出罗盘,发现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最大的那个土包。"就是那里。"他说,"墓主应该是唐代的一位将军,根据《陵谱》记载,他死后被用作火狱棺的"守棺人"。"
四人来到大土包前。胡八一绕着土包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东北角:"这里是生门,从此处打盗洞最安全。"
胖子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开始挖土。令人惊讶的是,土层异常松软,仿佛不久前刚被人挖开过。不到半小时,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就出现了,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气味。
"我先下。"胡八一系好绳索,戴上矿工帽,打开头灯。他刚准备钻进去,突然听到洞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某种机关被触发了。
"等等!"他拦住其他人,"有机关。"
胡八一从包里取出一根荧光棒,折亮后扔进洞里。绿光照亮了洞壁——盗洞在约三米深处转向水平,延伸进墓室。但就在转弯处,地面上插着数十根锋利的铁刺,上面还挂着几块腐烂的布条,显然是不久前有人中招了。
"幽冥会的人。"胡八一判断道,"他们先到了一步,但损失惨重。"
他小心地绕过铁刺机关,率先进入墓道。墓道很窄,只能爬行前进。空气越来越浑浊,温度却反常地升高,仿佛前方有个火炉。
爬了约十米,墓道突然向下倾斜,然后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墓室出现在眼前。胡八一滑下斜坡,站稳后举起头灯环顾四周。
墓室呈圆形,直径约十五米,中央是一具石棺,周围散落着几具新鲜的尸体——都穿着黑色衣服,胸口别着"幽冥通宝"的徽章。他们的死状极惨,有的像是被活活烧焦,有的则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炸开了。
"老胡..."胖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刚爬进来,脸色煞白,"这些人是..."
"别碰任何东西。"胡八一警告道,"这墓室不对劲。"
胡莉杨和大金牙也陆续进入墓室。胡莉杨立刻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这是...献祭场景?"
壁画描绘了一群穿着古代盔甲的人围着一口燃烧的棺材跪拜,棺材上方悬浮着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形。更诡异的是,所有跪拜者都没有脸——他们的面部位置是一片空白。
"火狱棺的祭祀仪式。"胡八一走近石棺,"守棺人死后,他的棺材会成为火狱棺的一部分。看这里——"他指着石棺侧面刻满的符文,"这是镇压咒文,但已经被人破坏了。"
石棺的盖子被移开了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但胡八一能感觉到一股热浪从缝隙中涌出,还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要...要开棺吗?"胖子咽了口唾沫。
胡八一还没回答,墓室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四人警觉地回头,只见三个黑衣人站在盗洞口,为首的正是潘家园那个戴墨镜的男子。他现在没戴墨镜,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色眼睛。
"胡八一,"白瞳男子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把《陵谱》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