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黑得发亮的珠子从他喉间滚出。
那珠子只有鸽卵大,却像块吸尽所有光的磁石,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成真空。
沈清欢的发梢被扯得根根竖起,司墨的玄铁刀"当啷"落地,连王侍卫的佩刀都在往黑珠方向飞。
"清欢!"司墨扑过来攥住她的手腕。
他的虎口被琵琶弦勒出血,却像铁钳般不肯松开半分。
白璃的银线网"啪"地崩断,她整个人被吸力扯得踉跄,却反手勾住了沈清欢的腰带。
孙勇士和王侍卫则各自拽住司墨的衣摆,五个人像串被风吹乱的纸鸢,摇摇晃晃往黑珠方向飘。
云无咎的笑声混着风声灌进耳朵。
这次他没再伪装儒雅,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这是我养了十年的"吞魂珠"......你们以为破了幻阵就能赢?"他抬手接住黑珠,指尖抚过珠身的刻痕,"等你们的魂魄被吸干净,本公子就用你们的骨血,给萧太后酿一坛最烈的......"
"咳!"沈清欢突然呛出一口血。
她的琵琶不知何时掉在地上,却有半道金光从琴腹暗格里窜出——是虎符!
那半块虎符正悬在半空,原本残缺的缺口处竟泛起暖红的光,像团要烧尽黑暗的火。
黑珠的吸力突然弱了两分。
沈清欢感觉手腕一松,立刻反手攥住司墨的手臂往旁边带。
可那黑珠仿佛有了脾气,嗡鸣着追上来,吸力比之前更猛三分。
她的后槽牙几乎要咬碎,却在余光里看见白璃——哑女正把最后半卷银线网缠在腰间,朝着黑珠方向猛地一拽。
"白璃!"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
白璃回头对她笑。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沈清欢怀里的虎符。
然后她松开手,整个人被吸力扯得飞了出去,银线网在身后拉出一道银亮的光,像只扑火的蝶。
"不——!"
沈清欢的嘶吼被风声撕碎。
她感觉自己的指甲几乎要抠进司墨的肉里,可那黑珠的吸力仍在疯涨。
虎符的金光越来越弱,云无咎的笑声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吸进黑珠的刹那,虎符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咔嚓!"
是骨裂的声音?
还是黑珠碎裂的声音?
沈清欢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只看见自己的手正死死攥着半块虎符。
虎符的缺口处多了道新的裂痕,而那黑珠仍悬在云无咎掌心,只是表面多了道细纹。
云无咎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猛地捏紧黑珠,指节泛白:"不可能......这珠子连元婴修士都能吸......"
"因为她是沈清欢。"司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玄铁刀不知何时回到手中,刀背重重磕在沈清欢后颈,"睡吧,剩下的事......"
沈清欢的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看见的,是司墨红了的眼眶,是白璃被扯得乱七八糟的绣裙,是云无咎惊恐的脸。
而那黑珠的吸力仍在,像根无形的绳子,正把他们往深渊里慢慢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