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四肢，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天道之力——这次，那缕光不再排斥玄冥的幽蓝，反而主动缠绕上去，像两条游龙般冲破黑雾的封锁。

剧痛瞬间淹没意识。

石羽感觉自己的精神力正被撕成千万根细弦，每根弦都刺进黑雾的核心。

他咬着牙往前"走"，眼前逐渐浮现出黑雾的脉络：那些纠缠的黑丝尽头，果然连着冥河的识海——此刻正像漏了底的水盆，疯狂往外倾泻银白的精神力。

"就是现在！"石羽低喝，将天道之力与幽蓝光芒狠狠绞成一把利刃。

"不——！"冥河的惨叫几乎掀翻殿顶。

石羽眼前的黑丝应声而断。

黑雾突然失去控制，像被抽了脊骨的蛇般疯狂扭曲，竟反过来顺着冥河的七窍往他体内钻。

冥河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原本明亮的眼睛迅速浑浊，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枝，"扑通"栽倒在地。

"走！"玄冥突然拽住石羽的胳膊，"深渊意志感应到噬魂令的异动了！"

话音未落，神殿墙壁上的古老符文突然泛起红光。

石羽抬头，看见那些他曾以为只是装饰的纹路正渗出金色火焰，噼啪作响间竟开始燃烧。

更可怕的是，地面的阵纹在黑雾退去后，露出了下面更深的刻痕——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诡谲咒文，此刻正随着符文燃烧而缓缓转动。

"这是......"郭灵萱的声音发颤。

"深渊的封印。"玄冥盯着转动的咒文，"冥河强行唤醒噬魂令，打破了平衡。"他拽着两人往殿外跑，"再不走，等咒文完全转动......"

"等等。"石羽突然顿住脚步。

他望着墙角一道被火焰舔舐的符文，在火光中，那符文竟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古老文字："心念合一，方得永生。"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石羽想起初遇郭灵萱时，她捧着《上古真解》说"真正的大道，从不是一人独行"；想起与玄冥第一次交手，对方用幽蓝光芒替他挡刀时说"有些因果，总要有人一起担"；更想起联盟里那些曾被他护着的修士，在他重伤时自发站成城墙......

"快走！"郭灵萱的催促将他拉回现实。

石羽最后看了眼那行字，跟着两人冲向殿门。

刚跨出神殿三步，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石羽回头，只见整座神殿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符文燃烧殆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岩质——那些岩块正以诡异的方式蠕动，仿佛有生命般收缩膨胀。

"那是......"郭灵萱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玄冥的脸色比夜色更沉："深渊在苏醒。"

夜风卷着灰尘扑面而来，石羽望着蠕动的岩壁，忽然想起方才那行字。

他握紧郭灵萱的手，掌心能感受到她的脉搏——沉稳，有力，像极了他们共同走过的每一步。

远处，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