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喝点。"豆豆在一旁小声提醒，但她自己也已经微醺，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头饰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不行不行！"宋薇娜跳出来，双马尾上的蝴蝶结歪到了一边，"今天不醉不归！干妈说了，洞房前必须把新郎灌趴下！"
众人哄堂大笑。Jean-Jacques好奇地问彭旭："他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彭旭白了他一眼："让你不好好学中文。"但还是贴心地用法语解释了一遍。
法国人立刻来了精神，用蹩脚的中文喊道："交杯酒！交杯酒！"
这下连豆豆都躲不过去了。杨龙搂着她的腰，两人在起哄声中喝完了交杯酒，豆豆呛得直咳嗽，杨龙连忙给她拍背。
"杨总护妻狂魔啊！"张毅起哄道，眼镜片上全是雾气，"平时改需求时可没这么温柔！"
林小雨趁机爆料："记得那次豆豆姐发烧，杨总直接把会议改到医院开了！"
豆豆惊讶地看向杨龙："有这事？"
杨龙耳根通红，不知是酒意还是害羞："别听他们瞎说......"
彭旭突然站起来，高跟鞋在地毯上轻轻一跺，整个宴会厅立刻安静下来。即使在这种场合，她依然保持着职场女强人的气场，只是西装外套已经脱下，露出里面的真丝吊带，平添几分慵懒。
"我来说两句。"她端起酒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难得柔和，"我和杨龙认识十年，从MCC到辰星，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
Jean-Jacques突然插嘴："她天天骂你！"说完立刻捂住嘴，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全场爆笑。彭旭狠狠瞪了男友一眼，法国人立刻缩了缩脖子，用中文嘟囔："我错了......"那副怂样哪还有半点巴黎高商教授的风度。
"总之，"彭旭强行拉回话题，"祝你们幸福。豆豆，如果他欺负你，随时找我。"她一饮而尽，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杨龙知道，这已经是彭旭能给出的最高祝福。他郑重地点头致谢，却发现豆豆已经和彭旭碰杯喝上了，两个女人不知何时达成了某种默契。
宴会进行到后半场，场面逐渐失控。宋薇娜抱着豆豆哭诉："豆豆姐，我也要找个像杨总这么好的男朋友！"秦佳宁则和吴迪在角落卿卿我我，时不时交换一个吻。
"我们年底也结婚。"吴迪向大家宣布，引来一阵欢呼。秦佳宁红着脸补充："就在北极星网吧办，杨总得来当证婚人！"
Jean-Jacques成了全场焦点，这个一米九的法国帅哥正努力用中文讲笑话，虽然十句有八句没人听懂，但胜在表情夸张。彭旭在一旁扶额，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男朋友很可爱。"豆豆凑到彭旭耳边说。
彭旭哼了一声："蠢死了。非要学中文，半夜三点把我吵醒问"我爱你"怎么说。"
杨龙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差点笑喷。看来再强势的女人，遇到真爱也会变得柔软。前世那个冷血无情的彭总监，如今居然被一个法国书呆子吃得死死的。
"杨总！最后三杯！"张毅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瓶茅台，"一杯敬过去，一杯敬现在，一杯敬未来！"
杨龙知道逃不过，索性放开喝了。烈酒入喉，灼烧感从胃部一直蔓延到全身，眼前的景象开始天旋地转。他最后的记忆是豆豆扶着他，众人七手八脚把他们塞进出租车。
......
香格里拉的总统套房内，豆豆艰难地扶着杨龙倒在king size大床上。杨龙已经完全迷糊了，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话，领带歪到一边，西装外套上还沾着不知谁洒的红酒。
"喝点水......"豆豆从迷你吧拿出矿泉水，自己先灌了大半瓶。她也喝了不少，但还算清醒，只是脑袋嗡嗡作响，看东西有轻微的重影。
杨龙突然抓住她的手："豆豆......"
"嗯？"
"我今天......特别开心......"他大着舌头说，眼睛半闭着，"比公司上市还开心......"
豆豆笑着帮他脱掉西装外套："知道啦，你都说了十遍了。"
"不够......"杨龙挣扎着坐起来，却因为头晕又倒了回去，"要说一百遍......一千遍......"
豆豆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从未见过杨龙这样——平时在公司雷厉风行的CEO，现在像个耍赖的孩子。她解开他的衬衫纽扣，用湿毛巾擦拭他发烫的额头。
"你知道吗......"杨龙突然睁开眼，眼神迷离却异常认真，"我第一次见到你......就......"
"就什么？"豆豆好奇地问。杨龙从未详细说过他们初次相遇时他的感受。
"就想......"杨龙打了个酒嗝，"就想这样......一辈子......"
豆豆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俯下身，在杨龙唇上轻轻一吻："现在你如愿以偿了。"
杨龙却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动作之敏捷完全不像个醉汉。他凝视着豆豆的眼睛，酒气混合着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够......"
"什么不够？"
"一辈子不够......"杨龙的声音低哑，"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找到你......"
豆豆的眼眶突然湿润了。这样孩子气的杨龙，这样炽烈的告白，比任何清醒时的情话都动人。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触到一片湿润——杨龙哭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在这里。"豆豆轻声说，"不会走的。"
杨龙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白酒的辛辣和泪水的咸涩，却比任何时候都甜蜜。豆豆回应着，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感受着他真实的温度。
窗外，哈尔滨的夜景璀璨如星，松花江上的游船缓缓驶过，灯光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金色尾巴。套房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豆豆发出一声轻叹。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但今晚格外不同——或许是因为酒精，或许是因为婚礼的神圣感，又或许只是因为那句"下辈子也要找到你"。
杨龙的动作很温柔，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豆豆能感受到他的克制，即使醉酒也不愿弄疼她。这种体贴让她心头一热。
"我爱你......"杨龙在她耳边呢喃，呼吸灼热，"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豆豆说不出话，只能用吻回应。
两人相拥而卧，汗水渐渐冷却。杨龙的酒似乎醒了一些，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
"对不起......"他愧疚地摸着豆豆肩膀上被咬出的红痕，"我太粗鲁了......"
豆豆摇摇头，靠在他胸前："我喜欢。"这是实话。今晚的杨龙有种原始的真实感，与平日里的理性克制截然不同。
杨龙搂紧她，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的发丝："今天那个视频......"
"嗯？"
"我没想到小娜会......"杨龙的声音有些哽咽，"会把那段录音放进去......"
豆豆抬起头，借着窗外的灯光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没想到你会偷偷哭。"
"因为太幸福了。"杨龙重复了婚礼上的话，但这次语气更加深沉，"幸福到害怕是场梦。"
豆豆突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说过"重生"什么的......"
杨龙身体一僵，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从未向豆豆坦白过重生的事，只是在情到浓时偶尔会漏出一两句。
"醉话。"他轻描淡写地带过，转移话题，"明天还要去爸妈那儿回门，睡吧。"
豆豆似乎太累了，没有继续追问。她蜷缩在杨龙怀里，很快呼吸变得均匀。杨龙却久久无法入睡，望着天花板出神。
重生这个秘密，他打算带进坟墓。不是因为不信任豆豆，而是不想让她有任何负担。这一世，他只想给她纯粹的爱情，没有补偿，没有救赎，只是两个人自然而然的相爱。
窗外，哈尔滨的夜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杨龙轻轻吻了吻熟睡中的豆豆的额头，闭上眼睛。明天开始，他们将迎来全新的人生——不再是杨总和窦总监，而是杨先生和杨太太。
这个称呼，比任何头衔都让他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