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声音大一点都能把他吓死。
沈枢心中的焦躁如同野火燎原,难以遏制。
他下令将县衙上下翻了个彻底,每一个角落都不曾遗漏,却仿佛大海捞针,丝毫有用的线索也未觅得。
一种直觉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云安这潭水,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得多,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沈枢坐在案前,看着桌案上被他收好的来自于皎的信,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于皎的样子映入脑海,奇异地将他躁动的内心抚平。
他下令,将初七的尸首运回京城。
并传调五十锦衣卫前来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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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的遗体悄然抵京,于皎闻讯之时,并未占得先机,消息之于她,并无半刻延迟。
这一知,心头猛地一颤。
能踏入锦衣卫门槛者,无一不是武艺超群之士。
而能将初七斩于刀下之人,其能耐更是深不可测,令人胆寒。
于皎心绪难宁,焦躁如蚁噬心。
难道说,云安那场肆虐的瘟疫背后,还藏着什么她未曾触及的幽深秘密?
可眼下,她不方便再去解鸣那里打探。
于皎思来想去,让大夫在为解鸣治疗腿疾的时候,向解鸣传了几个消息。
锦衣卫出事,以及于皎担心沈枢,决定前往云安。
解鸣闻讯,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重锤击中,“世子夫人,她竟要前往云安?”
“确有此事。”大夫轻声回应,对于皎的真实意图心中虽存疑惑,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淡然吐露消息。
岂料,这番话却让解三公子神色骤变,仿佛晴天霹雳。
“她绝不能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是为何?”大夫不解,轻声追问。
解鸣不解释,只是一味地说,不能去。
大夫觉得他莫名其妙,“不仅世子夫人担心世子,恐怕侯府上下都担心世子。”
“非得她亲自前往不可?”解鸣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大夫瞧着解鸣这般模样,心中暗自纳闷。
世子夫人即将踏上云安之旅,他何以如此动气?
“世子夫人乃世子情深意重的伴侣,此行她有何不可?”大夫不解地反问。
因为云安会有瘟疫!
去了就会死在那里!
可是这个秘密,他不能说!
他还要用这个秘密换取功劳。
在瘟疫严重的时候,将那几味重要的药材拿出来,帮助当地医师研究出药方子。到时候有了这一笔功劳,何愁不能入仕!
可偏偏,于皎要去!
解鸣握紧拳头。
一边是仕途,一边是于皎。
他深吸一口气。
于皎远远没有仕途重要。
她想送死就让她去吧。
人各有命。
解鸣缓缓躺回床上,悠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妥协。
“大夫所言极是,确是真理。”
大夫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双阅尽人间沧桑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见解鸣沉默不语,正欲收拾药箱,悄然离去。
就在这时,解鸣的眼帘猛地掀开,眸中闪烁着一丝急切,“敢问先生,可否劳烦您代为转交一封信给世子夫人?”
大夫瞪大眼睛。
该不会,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解三公子,对世子夫人有了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