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鹤看到这个人顿时寒气像极寒之地的朔风,傅璋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倒飞出去。
地面很硬,傅璋摔得龇牙咧嘴,蔡掌柜原本想上前拉起来他,却又忌惮梁幼仪,脚下钉着没敢动。
“大胆,竟然敢直呼郡主名讳,你想死?”
伴鹤是真的想杀他,这是个什么烂男人,也配指给他的主子!
傅璋好半天爬起来,看向郡主,后者别说关怀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管优雅地吃茶。
他一步一拐地在一丈之外站定,说道:“郡主,这三万石粮食是在下预定的,有急用。”
他虽然被革职,但是依旧有功名在身,他拒绝自称草民。
梁幼仪倒也没计较,事实上她慢悠悠地喝茶,根本不理他。
姬染走到他身边,说道:“你有什么急用?”
“不关小侯爷的事。”
“哦,那巧了,本侯爷有极其重要的用处,而且这粮食是本侯爷先看见的。谁先看见就归谁!”
傅璋继续看向梁幼仪:“郡主,在下真的有急用,在下要送给上面。”
他觉得梁幼仪肯定懂。
然而,梁幼仪目光平静,面色依旧冷漠疏离,像一幅画,静静地独美。
姬染道:“我管你送上面还是垫下面,本侯爷送给定国公去北境抗敌,国难当头,有什么能比保家卫国更重要?”
“你送国公爷?”
“不能吗?”
“粮食是在下与东家预定的。”
“你出什么价?”
“郡主……”
姬染懊恼,跳起来,照胸口给他一拳:“日你娘,老子给你脸了?问你话,你一遍遍忽略本侯爷,你以为本侯爷好欺负?”
傅璋没防备,一下子摔倒,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姬染说:“不要觉得你是小侯爷就能强抢粮食,告诉你,我要去衙门告你!”
“谁说我强抢?老子出银子购买!”他冲蔡掌柜招手,“你,告诉本侯爷,他出的什么价?”
“三千文一石!”蔡掌柜无奈,看着那些二世祖,他今天这些粮食说不定连三千文也卖不到了。
姬染道:“我出三千五百文。姓傅的,你有种就跟我叫价!”
“我为什么要加价,我和掌柜的定好的就是三千文一石。”
“那好,掌柜的,三千五百文,你可以多赚一万五千两银子,干不干?”
蔡掌柜太想卖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啊,也就是现在形势紧张,搁着以前,这家分铺一年都不能赚一万五千两。
他看向傅璋,犹豫地说:“您看,这个……”
傅璋气愤地说:“蔡掌柜,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户部要的粮食。”
姬染不甘示弱:“这可是定国公要的粮食,是太后娘娘的亲兄长要的粮食。”
蔡掌柜两边赔笑:我太难了!
姬染看着蔡掌柜犹豫,便又说:“蔡掌柜,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卖给我,定国公发怒,你别后悔!你全家若从此离开大陈当我没说!”
蔡掌柜哭丧着脸说:“小侯爷,若小可出尔反尔,以后谁还信于记?银子是香,可要是信誉没了,铺子哪里还能开下去?”
“五千文。”
他们争执不休时,梁幼仪把茶盏放下,淡声说道,“五千文如何?”
姬染大声说:“对,五千文,蔡掌柜,你能多赚六万两银子!你可干?”
多收入六万两银子,蔡掌柜要是不赚,那不铁定的傻瓜蛋?
蔡掌柜很诚实地弯下腰去,说道:“国难当头,没有什么能比大陈安危更重要。郡主,小侯爷,小的这就叫人给你们开单。”
开提货单,直接去库房提货。
傅璋大怒:“蔡掌柜,你说话不算话?你可知道户部不是好惹的?”
陪他一起来的户部尚书府的崔管家说道:“这些粮食是傅老爷托我家老爷早就定下的,你们不能强买。”
姬染道:“本侯爷强买了吗?你们出三千文,我出五千文,价高者得,不是很公平吗?”
“不行,先来后到……”
“滚你娘的,先来后到?老子比你们先看到粮食,老子也比你们先到店,还有,老子比你们出的银子多。你们有什么脸在这里指责老子强买强卖?”
他看着蔡掌柜,说,“你说,我们是强买强卖吗?”
蔡掌柜一脸理直气壮:“没有!小侯爷和郡主是价高者得。”
“崔管家,姓傅的,你们若不服,咱俩博弈一番,比叫价,谁叫的价高归谁,如何?”
傅璋忽然想起来购买《万里红染图》的经历,对方一路抬价,他最后以超出估值三倍的价格接了盘。
现在的他,手头多余的银子根本没有,万一对方又在挖坑,他接不住!
傅璋怒吼道:“云裳郡主,你凭什么抢我的粮?”
呜~
一道黑影迅速从门口树上跃下,傅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力扑倒在地,一双竖瞳近在咫尺,锋利的爪子按在他的喉咙上。
“呜”,烈崽尖利的牙齿龇出来,锁喉的杀意一瞬间把他神志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