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鹤晨硬着头皮说道:“侄儿,是,是向夏大小姐借的银子……”
“两万四千两全部借夏大小姐的?”
“不,是,是……”
“晨儿,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纸里包不住火,谎话要用谎话圆,你觉得在我面前你能圆过去吗?”
傅鹤晨知道瞒不过去,但他要努力开脱自己的罪责:“二叔,那银子,是大舅母给我的。”
“孙氏?”
“是的,大舅母听说麒麟阁要拍卖龙泉印泥,问我怎么不去买?我说没银子,她就给我一万两银子。”
“她卖了府里粮食?”
“我不知道。她给了我一万两银子,我去拍印泥,银子不够,我与夏大小姐合伙拍了一组,共两万四千两银子……”
“你现在还欠着夏青樾两千两?”
“是。对不起,二叔。”
傅璋问话时,姚素衣就在旁边。
当听到姚大嫂给了傅鹤晨一万两银子时,她就瘫倒在地。
她早该想到的,果然,上当受骗都是自己人。
外人要骗你,你会很警惕,不易上当,反倒自己人,最容易失了防备心。亏她还想着往云裳郡主身上推责任。
傅璋忍下一口老血,语气保持不变,问道:“那你大舅母卖粮食你一点也不知道?”
“不知道……”
早上二叔去找云裳郡主算账的时候,他就知道麻烦了。
傅桑榆也很慌,也很不服气。她帮着偷钥匙,帮着周旋,最终她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可别被这个愚蠢的兄长给出卖了。
她把傅修恩叫来,叫他拿主意。
傅修恩问下来,才知道,傅鹤晨、傅桑榆伙同大舅母,把庄子上的粮食倒腾出去了。
府里的粮食大概是大舅母借着大哥的由头也倒腾出去了。
而大哥担着罪责,只弄到一盒不能吃不能喝的印泥。不仅手头一点银子都没了,还倒欠着外债两千两。
便教他咬死不知道内情,都是大舅母干的。
还要他想办法买通人进监牢一趟,以给大舅母送吃食为由,先毒死再说。
傅鹤晨说:“监牢里哪有那么好毒死人?如今二叔被罢职,她死了,官府也会找我算账。”
傅修恩叫他咬死不承认。
所以,傅璋问什么,傅鹤晨都说“不知道”。
傅璋换了个方式问道:“晨儿,府里粮食你能帮助处理一些,这是好事。如今灾情不断,要是太后知道府里藏着这么多粮食,二叔只怕复职无望,”
说完这些,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卖的粮食一石多少银子?没有被骗吧?”
傅鹤晨始终提防着,说道:“我不知道。”
“她什么时候卖的粮食,怎么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知道。”
他盘问傅鹤晨什么都问不出来,但是府里粮食丢了,姚大嫂出手就给傅鹤晨一万两,卖粮的十之八九是姚大嫂。
但是姚大嫂一个人是无法完成卖粮的。
他看向姚素衣:“嫂嫂,粮食没了,大嫂一出手就是一万两,你觉得这粮食是谁卖的?”
姚素衣泪流满面:“小叔,我不知道……”
“好吧,一个个都不知道……你们先退下吧!”
看他们出了飞鸿庭,傅璋对王巍说:“你有腰牌,进宫一趟,告诉太后娘娘,我要献粮三万石,助太后娘娘平定叛军。”
他记得清楚,庄子上共有五万石粮食,他只捐三万石。
一大仓窖,一小仓窖,就告诉太后,这三万石是他全部的身家。
这个粮食他无论如何都要上交,不然,他想尽快官复原职,根本无望。
王巍说:“要不,老爷你还是写一封信?属下带给太后娘娘?”
傅璋点点头,他要给太后娘娘写一封信,一定要抓住太后的心。
一封信写得感天动地,信末说:“臣虽然离开朝堂才两日,但似隔了三年五载,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尤其担忧叛军、蛮贼扰太后清梦,臣献上粮食三万石,助太后杀敌,早日太平。”
王巍带着信入宫,傅璋在府里焦急等信。
白小管家慌慌张张来报:“老爷,庄头来了。”
傅璋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说道:“他来做什么?”
“老爷,他说庄子上的粮食,都没了!”
“什么?”
“他说,庄子上的粮食,被孙氏卖给酒坊,说好的拉走四千石,结果他们把所有的,四个仓窖,全部拉走了!”
“噗~”傅璋吐出一口血,绝望地说,“天亡我也,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