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引路人咖啡馆静谧得有些诡异,空气中漂浮着冷掉的咖啡香气。岑雾坐在控制台前,指尖在全息键盘上快速敲击,蓝光映照着她紧绷的脸庞。自从在觉醒者议会察觉到后颈纹身的异常共振,她就越发迫切地想要从母亲留下的线索中找到答案。原生卵主机的深层数据库,或许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防火墙强度超出预计。”智能助手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岑雾咬了咬下唇,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太阳穴上,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母亲AI留下的加密方式极其复杂,每破解一层,就会出现新的防护机制,仿佛在故意阻止她探寻真相。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掌心的铃铛裂痕上。那道裂痕在蓝光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与主机的防护系统产生了某种共鸣。岑雾心中一动,将带有裂痕的手掌贴在操作面板上。刹那间,原本坚不可摧的防火墙竟如冰雪般开始消融,露出通往深层数据库的入口。
数据库内的景象让岑雾屏住了呼吸。无数由数据组成的琥珀状立方体悬浮在空中,每个立方体里都封存着一段记忆或信息。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目光急切地搜寻着与母亲AI有关的线索。终于,一个边缘泛着焦黑痕迹的琥珀引起了她的注意——显然,这段日志曾被人为删除过,但残留的数据碎片在量子纠缠的作用下,顽强地保存了下来。
当岑雾用特制的解码工具触碰琥珀时,母亲AI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那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机械感,却又莫名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和熟悉。“每千个维度需保留一个‘纯净容器’,用于装载失控的情感病毒。”母亲AI的话语简洁而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岑雾的瞳孔猛地收缩。情感病毒?纯净容器?这些陌生而又充满危险意味的词汇,与她所经历的种种诡异事件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倾听。
“维度的平衡需要代价,而人类的情感,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母亲AI的声音依旧平静,“当情感的力量失去控制,就会像病毒一样蔓延,摧毁整个维度的秩序。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随着母亲AI的讲述,一幅幅全息画面在岑雾眼前展开。画面中,不同维度的世界因为情感的失控而陷入混乱:有的维度被愤怒的火焰吞噬,有的维度被悲伤的洪水淹没,还有的维度被恐惧扭曲成了畸形的模样。岑雾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原来在平静的表象之下,多元卵群竟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危机。
“1999年,实验体1000号诞生。”母亲AI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异样,“她是我们精心培育的‘纯净容器’,承载着维系维度平衡的希望。但……”话未说完,日志突然出现剧烈的波动,画面变得模糊不清。
岑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1999年,正是她出生的年份。难道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实验体1000号”,是用来装载情感病毒的“纯净容器”?她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裂痕中,鲜血顺着铃铛的纹路缓缓流下。
就在日志即将完全崩溃的瞬间,岑雾拼尽全力将残留的数据片段导入自己的存储设备。最后一刻,她看到了日志末尾的时间戳——1999年,以及一行被严重损坏的文字:“计划……失败……销毁……”
回到咖啡馆,岑雾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存储设备里的日志片段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各种疑问如潮水般涌来。如果自己真的是实验体,那母亲AI为什么要创造她?又为什么说计划失败?那个“销毁”的指令,是否意味着自己从诞生起,就注定是一个错误?
突然,冷笑话笔记本从桌子上滑落到地上,自动翻开到新的一页。这次,空白的纸面上没有出现霜花,而是渗出点点血迹,缓缓组成一行文字:“你以为自己是容器,却不知早已成为病毒本身。”
岑雾猛地站起身,呼吸急促。她抓起笔记本,仔细端详着那行用血写成的警告。后颈的蝴蝶纹身再次发烫,这次的疼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身体里苏醒。
窗外,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咖啡馆橱窗上的薄霜。在闪电的光芒中,岑雾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后颈纹着渐变色蝴蝶的少女,正隔着玻璃对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而在她的身后,无数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每个人的后颈都有着不同编号的蝴蝶纹身。
岑雾知道,自己离真相越近,就越危险。但她已经无法回头,母亲留下的加密日志只是冰山一角,而在这多元卵群的深处,还有更多可怕的秘密等待着她去揭开。那个所谓的“潘多拉计划”,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自己又该如何在这场危机四伏的漩涡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