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临一走。
顾朝颜便开始全身心投入婚礼各项准备工作。
哪怕一个小细节,她都要亲力亲为。
这天晚上。
墨语匆忙而来:“长公主,掖庭宫的管事说,顾朝恒病了好几天,昨夜开始嘴里一直说胡话,管事拿不定主意,特意来询问您的意思。”
顾朝颜想起弟弟小时候,每次生病,自己都要彻夜陪伴。
每次他病好,自己就要生病。
可他从未担忧过一次,陪伴过一次。
“请个御医瞧瞧,不过不要让他好的那么快,慢慢磨着就行。”
墨语点头:“明白。”
“皇长姐。”
墨语刚走不久,锦棠就带着弟弟妹妹来了。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无论每月多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皇长姐吃饭。
“你们三人每次都踩着饭点来,我都觉得,我这里不是长公主府,而是饭堂。”
“谁让皇长姐府上的饭菜好吃呢。”
顾朝盼上来搂住顾朝颜的胳膊:“皇长姐,我听人说,二哥病了。”
“他以前养尊处优,现在去了掖庭宫,吃不好,穿不暖,每天还要干那么多的活,能撑到现在才得病,已经算烧高香了。”顾朝景“啧”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皇长姐,要不要请个太医瞧瞧?”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这么容易,至少也要等到我跟祁夜临完婚以后。”
三人:“……”
本以为皇长姐会伤心,结果她才是活阎王。
“你们三个,将来不听话,也是这样的下场,听到没有。”
“皇长姐,我们最听话了。”
三个孩子点头如捣蒜:“哎呀,突然好饿,我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吃。”
呼啦一下。
三个孩子一下子跑开了。
顾朝颜望着弟弟妹妹有说有笑的样子,轻轻一笑,他们感情好,就是最好的。
半个月后。
瘦了一大圈的顾朝恒,能下床了,只是人还很虚弱,风一吹,就咳嗽个不停。
他去桌上的茶壶,想喝口水润润嗓子,却发现是空的。
一贫如洗的房间,透风的窗户,漏雨的屋顶。
在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被人捧着,讨好的皇帝。
如今的他,只是掖庭宫内最下贱的奴才。
“哟,醒了?”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朝恒立马擦去眼泪,看向管事:“喜公公,您来了?”
“这病了一回,这人倒是谦卑不少?”
喜公公是个人精,眼神犀利地在顾朝恒面上打转:“你这一病呀,后院的马桶都堆成山了,你收拾一下,抓紧时间把马桶刷了吧。”
“喜、喜公公,我现在腰酸背痛,能不能再让我休息……”
“休息?”
喜公公尖利的嗓子,一下子提高八度:“你知不知道,你躺了半月,耽误多少事?给你请大夫看病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休息?”
“喜公公,你说什么,你给我请了大夫?”
顾朝恒一怔,随即又摇头:“不对,不是你,是不是皇长姐,我就知道,她心里……”
“啪。”
喜公公一个耳刮子闪过来,打的顾朝恒眼冒金星,脚步踉跄:“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喊摄政长公主为皇长姐,她是主子,你是奴才,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拔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