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眼睛在二人脸上打转,心想开门献城恐怕这二人也在其中。
只是这个时候他不好问出口。
“二位这次来找我,是为何事?”赵靖试探着问道。
王班头一听,脸色格外难看,赵经承也是低着头喝茶,似乎很心虚。
最后还是王班头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想来老爷也能想到,当日开城门是我们衙门里的人一致决定的。最后弄成这个样子,我们这些人罪该万死!”
说着他扑通一声跪在赵靖面前,磕头道:“我等世受皇恩,食君之禄,最后却有负皇恩,请老爷将我等拿下查办!”
赵经承见状也坐不住了,跟着跪下,但是他却无王班头那般豪气,身体还在发抖,忍不住辩解道:“当时我们也是没法子,城里知县、县丞和捕头都不在,实在没法子啊……”
赵靖手扶着茶碗,心中有些犹豫。
他是很欣赏王班头的,可是对蛮兵开门献城,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们二位先起来,这件事我知道。我会如实上书,至于怎么处置,就不是我能置喙的了。”
听赵靖这么说,赵经承脸色灰白,凄惨一笑颓然坐在地上,连声道:“冤孽啊……冤孽……”
王班头神情凝重对赵靖拱手道:“多谢老爷。”
这时赵靖终于知道王班头为何用“老爷”这么疏远的称呼了。
“当日做决定的,除了你们二位,还有谁?”赵靖问道。
王班头低着头回道:“六房经承和诸位班头、城门巡检都在。”
赵靖又问道:“那你们可知道王知县逃去哪里了?”
赵经承抬起头来,说道:“多半回他老家去了。他儿子在京里,他断不敢去投奔。”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抱怨道:“当日王仁恩还说过,为了他儿子,他也一定要守住城池,哪想到……唉!”
赵靖让二人起来,道:“想来朝廷可能不知道王知县弃城逃走的事,我立刻修书上奏,若是能抓到他,你们的罪便能轻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赵靖是想保下王班头的,但是他又不想做得太过明显,一入城就落个徇私的名声可不好。
赵靖让人带王班头下去休息,又让人去把原来衙门的其他几房经承和班头、守城巡检都带来衙门。
待他写了公文汇报吉和县的事,找人送去知府衙门,一个衙差进来禀道:“千户大人,外面有个自称魏家管家魏三爷的人求见。”
原来昨天赵靖走后,魏三爷到底不敢在到处是死尸的魏家待,便去亲友家借宿了一晚。
今天他去布庄找魏青雁,没找到,遇到李大夫,从李大夫嘴里知道,魏青雁被赵靖带来了衙门,因此便找来了。
魏三爷进来给赵靖行了礼,道:“小人听李大夫说,老爷把我家小姐救了。”
赵靖蹙眉道:“你可知魏大小姐的父亲现在何处?”
魏三爷苦着脸道:“蛮兵进城那天小人就没见到大爷,今天小人也问了几处,都没见过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