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铁锈味突然变得粘稠如实质,顺着气管爬进肺叶的不是血腥气,而是二十年前雨之国战场腐尸堆特有的甜腥。断被起爆符撕碎的下半身突然从记忆深处浮现在卡卡西的伤口上,那些肠子真的在蠕动,她确定看到了断的苦无从卡卡西伤口里滑出来。
"医疗包......纱布......"她机械地摸向忍具袋,指尖却触到温热粘稠的液体。月光突然变成手术室的无影灯,掌心血迹化作绳树被掏空的胸腔——那天他护额下的眼睛也是这么半睁着,手术刀从她指间滑落时也发出这样"当啷"的声响。
"纲手姐!"王一邪的吼声像隔着水幕传来。
她发现自己正蜷缩在五步外的岩石阴影里,左手死死掐着右手腕,指甲陷进当年绳树送的红绳手链。卡卡西每一声微弱的咳嗽都变成绳树咽气时的喉鸣,月光下飞溅的血珠在她视网膜上凝成加藤断消散时纷飞的血蝶。
"别看血,看我的眼睛!"王一邪的写轮眼突然占据了她全部视野,三勾玉在血色中逆时针旋转,"卡卡西伤的很严重,他需要你——你是医生!"
最后四个字仿佛带着发自灵魂的震颤。没错,王一邪怕了,他害怕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就这么死掉。
好似感受到了王一邪的情绪即将崩溃,纲手只觉得心中一疼,突然找回左手知觉,医疗查克拉正在皮下乱窜。当第一缕绿光勉强缠上卡卡西伤口时,她整条手臂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些血珠正在皮肤上爬行,像断临终时抚过她脸颊的带血手指。
二十米外,狩把玩着指尖的爆遁查克拉球,身后砂、土联军呈扇形包抄而来:"原来如此,三忍之一的纲手姬居然见不得血?"他故意踢飞脚边半截染血的苦无,"难怪当年要逃离战场啊——"
"闭嘴!"王一邪的怒吼惊飞夜枭。他余光瞥见纲手正死死攥着迈特·戴的衣角,金发下的脸庞比月光还惨白。
迈特·戴的拳头突然砸向地面,碎石飞溅中竟踉跄着站了起来。他焦黑的膝盖碾碎碎石,浑身肌肉如同烧红的钢筋般虬结暴起,皮肤下渗出的血珠被沸腾的查克拉蒸成猩红雾气。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他破碎的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嘶吼,染血的双手艰难结印,"木叶苍蓝猛兽的青春......第七门,惊门......"
"轰!"
王一邪的身影如炮弹般撞进他怀里,单手扼住他结印的手腕,另一只手攥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按在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三勾玉写轮眼几乎贴着他充血的眼球:"谁允许你下命令了!?"
迈特·戴体内暴走的查克拉轰然炸开,反噬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撕出五道焦痕。王一邪被气浪掀得后仰,却硬是用膝盖抵住迈特·戴胸膛:"老子才是阎魔小队的队长!"他满口血沫喷在迈特·戴脸上,"在我咽气之前——"
二十米外狩的爆遁查克拉球已膨胀到房屋大小。
"你们谁都不准死!"王一邪的嘶吼压过查克拉轰鸣,单手结印拍在迈特·戴心口,强行截断八门遁甲的循环,"这是阎魔小队的规矩!"
纲手染血的拳头突然砸在岩壁上,蛛网状的裂痕在她指节下蔓延。她踉跄着起身,金色长发在查克拉激流中狂舞:"小鬼,你当老娘是谁?"百豪之印的纹路在她额头若隐若现,"三忍的字典里可没有让后辈挡刀的规矩!"
“你也给我坐下!”王一邪的写轮眼骤然收缩,三勾玉在血色中旋转出一轮血月。他半步踏碎地面,暴烈的气势竟将纲手逼退:"看看卡卡西后背的骨头!"
他指向卡卡西,那截裸露的脊椎正在月光下渗血,"你需要在三十秒内接好他的神经,还有,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团藏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否则,老子就把木叶翻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