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南安县医院的领导，特别重视提高本院医生们的业务水平，专门派车往返近4个小时，为院内的医生们提供参加学术报告的学习机会。

她们几个女同学，实习期间医院非常放手让她们大胆操作，工作之多累的帅小雅都生病了，说话都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

才分别1个月时间，讲座休息时，忆江南、沈玉其、邹庆弟、秦隽、祝福安、柳美荷、袁媛、以及周少钦等20多名医学院留在本市实习的同学，都在利用这个短暂相逢的时机进行相互问候、交流实习体会、还真是特别高兴特别热闹，成了会场内外一道引人注目的热烈风景。

2周以内，又是一场学术报告，这次是在行署小礼堂，由附属医院的外科池书万主任讲《上消化道出血的诊断和治疗》。

谢老师特地安排忆江南邹庆弟周淑芬三人不用值班了，吃过午饭后立即跳上公共汽车，提前赶到会场、抢占最前面的位置，好好听课。

听课前，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地区卫生局安排了一位老爷子，背着一个竹篓子，里面装着由地区医学会编印的5份专题讲义、大约有好几百份，以每份1毛钱工本费的价格出售。

来听课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份讲义包含了5次学术报告的内容，需要的人非常多。

这位老爷子笨手笨脚速度太慢，又要数材料、又要找钱，一时间手忙脚乱供不应求；会场的麦克风里，正在催促“大家赶快进场、找好座位，马上要开始讲课了”。

包围着老爷子的购买者，付了钱还没拿到讲义的人着急的不行了，自己动手开始自取讲义。

人头簇拥开始有些混乱了，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一只手，从别人身体后面伸进了竹篓子里面，一把就抓住了一叠讲义；被周围的人挤来挤去，一个没抓紧，讲义洒落到了地上，被众人踩上了好几个脚印。

忆江南正在座位上迷糊着等待听课，忽然听说“外面在发讲课材料”了。

一个激灵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往外跑，只看到一群人在会场台阶下面挤来挤去。

还没等她冲到前面，就被包围圈里冲出来的人，硬生生地撞了一个满怀，她一个屁股蹲就坐到了台阶上面。

看见前面那群人在一片混乱中、开始粗暴地抢那些讲义了，一转眼这些医务工作者立即就变成“野蛮人”。

一个人的的脚下有一叠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讲义。

忆江南眼看着根本就挤不进去了，她立即把捏在手里的钱塞进了口袋，不顾一切弯腰冲到了这些人的脚下，左手挡在脑袋前面防止撞伤，右手就抓住了这沓讲义。

硬是从别人的脚底下、分次捡起了散落一地的全部材料；为防止二次撞伤、再迅速退到了一旁。

掏出手绢擦去污渍、清点一下、还真是喜出望外，这7份材料中有3个主题。

回到会场座位上，自己留下3份，给了方菊华2份、还有2份给了进修医生小张，他是从辽宁来浮州学习的东北小老乡。

三人坐在一排，兴高采烈地地翻看着讲义；周围的人们都在争相传阅、还可以相互交换自己没拿到的材料。

主席台上的麦克风里传来了会议主持人的声音：

“这些材料不是发的，是要收取工本费的......

大家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不要让老人家一个人承担经济损失......现在老人家会到大家的座位前面来收工本费的，请大家配合”。

忆江南看到那位满脸皱纹，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家，不知怎么回事，就想起了因为破伤风去世的何庆之的老父亲。

他们佝偻的身躯、满脸纵横交错的皱纹、外表都很相像。

忆江南在那个竹篓子里放下了2元钱，这是购买20份讲义的钱。

方菊华在一旁提醒：“这些材料都是你捡来的，一共才7份啊”。

忆江南淡淡的一笑：“外面的现场，太混乱了，这位老大爷可能很难收回那些材料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