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清晨。
陈墨刚刚回到司衙,裘龙刚就快步走了过来。
“陈大人,有人要见你。”
“谁?”
“她不肯说,只说有重要东西,必须得亲手交给你。”
陈墨有些好奇,“把人带进来吧。”
“是。”
裘龙刚应声退下。
很快,他就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女人披着一件氅衣,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长相和面容。
“你是……”陈墨打量着她。
“是严夫人让我来的。”女子声音有些低沉。
陈墨微微挑眉,抬手屏退左右,沉声道:“她叫你来干什么?”
想起那个傻娘们,他就有些来火。
要不是她在八珍糕里下药,昨天也不至于发生那种情况。
厉鸢倒是还好,可以小鸟医人,沈知夏就麻烦多了,害的他里里外外忙活了半个时辰,差点就没忍住……
女子走上前两步,将一个香囊放在了桌上。
“夫人她不方便过来,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将这东西亲手交给陈大人。”
“什么东西……”
陈墨伸手将香囊拿过,解开系带,从里面拿出了一枚玉简。
心神沉入其中,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这是……”
他表情有些古怪。
昨天严夫人所说的内容,已经足够惊人了,没想到还能拿出这种东西……这是要大义灭亲?
翻了翻香囊,里面还有一根簪子和一张纸条。
簪子就是普通的玉簪,纸条上则写着一行隽秀的小楷:“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陈墨将香囊收起,说道:“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跟严夫人说一声,五天之后就可以来接人了。”
“是。”
女子福了一礼,躬身退了出去。
陈墨略微思索,也起身离开了司衙。
毕竟这案子是皇后让他办的,如今有了重大发现,理应先进宫汇报一下。
……
……
怀真坊外的小巷子里。
一顶软轿停在巷子深处,披着氅衣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方才登上了轿子。
轿子里青烟缭绕,弥漫着熏香的气息,覃疏正端着一部话本看得入神。
“夫人,东西已经送到了。”女子垂首说道。
覃疏合上本子,问道:“陈墨他怎么说?”
丫鬟答道:“陈大人说,让您五天后过去接人。”
覃疏闻言松了口气,低声道:“这家伙性子傲气的很,应该也不至于诓我,看来虎儿这回是有救了……除此之外呢,他还有没有说些别的?”
“没了。”丫鬟摇了摇头。
覃疏表情微滞,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不忿,冷哼了一声,“行了,咱们走吧。”
丫鬟有些迟疑,小心翼翼道:“夫人,您确定要去参加雅集茶会?听说这次陈夫人也在……”
陈家和严家积怨已久,连带着两家夫人之间也不对付。
再加上两人都是不肯吃亏的性子,每次见面火药味都十分浓重。
而贺雨芝不仅口才好,并且还是武道宗师,所以几乎每次吃瘪的都是覃疏……
“无妨,不过是过去喝喝茶罢了,难道她还能吃了我不成?”覃疏摆摆手,不以为意道:“起轿吧。”
然后端着话本继续看了起来。
丫鬟也不敢多言,看着封面上《玉簟秋的字样,心里暗暗泛起了嘀咕。
夫人最近好像对这种描写闺中之怨的话本很感兴趣……
……
……
皇宫,昭华宫。
一身明黄色宫裙的皇后端坐在屏风后。
下方坐着一个身披赤罗衣、头戴七梁冠的白髯老者,手中端着白瓷茶杯,看起来温文尔雅,书卷气十足。
正是内阁首辅庄景明。
“殿下,严令虎已经被抓入诏狱数日,至今还都没有一点消息。”庄景明放下茶杯,出声说道:“陈墨该不会是真想审上一个月吧?”
皇后蛾眉抬起,淡淡道:“看来庄大人这次入宫,是为了给严家求情来的?”
“臣并无此意。”
庄景明摇摇头,面不改色道:“严家是否有罪,还尤未可知,也谈不上求情……臣只是觉得,陈墨这种举动,难免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可能会落人话柄。”
皇后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本宫说了,此案交由陈墨全权负责,他想审谁、审到什么时候,那是他的自由。”
庄景明见状也不再多言,颔首道:“全听殿下安排,那就一个月后见分晓。”
说罢,便双眼微阖,摆出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当然知道庄景明进宫的意图。
这位内阁首辅向来不参与党争,属于外人眼中的“清流”,实际背后却是世家门阀,上次之所以当朝替陈墨出头,也是因为姜家……
权臣和门阀之间盘根错节,属于互相利用,又互相制衡的情况。
庄景明当朝贬踩严沛之,是出于利益,如今替严家说话,同样是出于利益……
“看来严沛之已经私下去找过他了。”
“严家在刑部经营多年,虽然称不上毫无瑕疵,却也很难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至于蛮奴案,缺乏实证,无法盖棺定论,最后大概也会不了了之……”
皇后思绪起伏。
庄景明显然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这般老神在在。
殊不知,皇后根本没想过让陈墨破案,只是想找个由头让他出出气罢了……
咚咚咚——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孙尚宫快步走了进来,垂首道:“启禀殿下,陈副千户来了。”
“嗯?”
庄景明眼睑睁开,精光掠过,笑着说道:“看来陈大人是有所收获,要来向殿下汇报案情?”
……
……
ps:明天老人出殡,估计整天都脱不开身,提前先请个假,12号恢复正常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