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扬的琉璃眼眸泛着妖异的红光,天蚕丝不知何时已缠住萧鹤龄周身大穴。
“老匹夫,我等你不薄,你却暗害我爱妻,哼!你以为躲起来就能逃过一劫吗?”石飞扬的声音冷得像冰,“涂燕飞临终前,还在念着你这老匹夫的名字。”
随着内力注入,萧鹤龄的骨骼被天蚕丝绞卷得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眼球因剧痛凸出眼眶,整个人如同被吹胀的皮囊,最终“砰”地炸开,内脏碎肉溅满断墙。
此刻的丐帮西北分舵已成人间地狱。
石飞扬脚踏尸山血海,打狗棒上的血珠不断滴落,在地上烫出滋滋作响的小洞。
他望向远方幽冥盟的方向,突然施展出“天下无狗”。
漫天碧影中,残存的华山弟子纷纷被绞成肉泥,断肢残臂混着铁剑碎片如雨坠落。
血月渐渐西沉,石飞扬抱起朱雀背上的涂燕飞的遗体,在丐帮弟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出分舵。
他身后,西北分舵的碉楼在大火中轰然倒塌,火光映照着他决绝的背影。
琉璃眼眸中,复仇的火焰愈燃愈烈——幽冥盟,才是这场血色盛宴的终章。
在血色月光下,石飞扬率领丐帮众人,向着幽冥盟总坛疾驰而去。
朱雀驮着石飞扬和涂燕飞的遗体,直入幽冥盟总坛上空,琉璃眼眸俯瞰着地面如蝼蚁般的黑衣人,掌心天蚕丝已凝成实质。
总坛内三十六座玄铁门同时开启,盟主萧十万身披鎏金骷髅甲,率领七十二影杀卫踏过满地符咒,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向天歌,你真的相信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摧毁幽冥盟总坛吗?”萧十万的声音夹杂着铜铃的回响,影杀卫手中的弯刀反射出幽蓝的毒光,“看看这地下埋藏的千具尸骨,都是那些敢于与我为敌的亡魂!”
石飞扬轻轻地放下涂燕飞的遗体,手指触摸到她生前钟爱的红绸时,周身的气息突然剧烈变化,浑身泛发的天蚕丝如同银河倒挂,瞬间穿透三名影杀卫的咽喉。
白虎飞奔咆哮而来,瞬间撞翻七名影杀卫。
它威风凛凛地守护在朱雀和涂燕飞的遗体旁。
“飞儿,今天就用他们的血,清洗这江湖的污秽。”石飞扬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恐惧,却让在场的每个人感到脊背发凉。他手中的打狗棒化作无数碧绿的影子,“天下无狗”的绝技施展出来。
影杀卫的弯刀在棒影中纷纷断裂,天蚕丝穿透他们的护体真气,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萧十万见状,双掌推出“幽冥十绝掌”,掌心出现的骷髅头虚影狰狞舞动,却被石飞扬反手一击“棒打狗头”击碎,竹棒重重砸在他的肩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不可能!”萧十万踉跄后退,鎏金面具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你明明……”话未说完,石飞扬已经欺身而上,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如同灵蛇一般钻入他的七窍。
这位盟主发出非人的惨叫,内力被强行抽离的瞬间,整个人迅速干瘪,最终化作一具枯骨倒在地上。
幽冥盟的众人见盟主惨死,立刻四散逃窜。
石飞扬却不急于追击,缓步走向总坛中央的祭坛。
当他看到祭坛上供奉的涂燕飞牌位时,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裂痕。
他缓缓举起打狗棒,真气注入地底的阵法,整个总坛开始剧烈震动。
“飞儿,这幽冥盟的基业,就作为我送你的陪葬。”随着石飞扬一声怒喝,总坛地底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三十六座玄铁门轰然倒塌,符咒燃起的黑火吞噬了所有逃窜的身影。
曾经不可一世的幽冥盟,只留下一片焦土。
石飞扬立于西北分舵城头,怀里的涂燕飞已换上她最爱的月白罗裙,发间别着那支断了尾的玉簪——那是他去年在洛阳为她买的,当时她笑着说“残缺也是一种圆满”,如今却成了永诀。
“帮主,灵堂已搭建完毕。”傅守川单膝跪地,十八岁的少年眼眶通红,腰间悬着涂燕飞的青锋剑,剑穗在风中轻轻摇曳。他是涂燕飞亲手培养出来的西北分舵副舵主,对涂燕飞的感情极深。
石飞扬点点头,亲手将涂燕飞放入棺木,指尖抚过她冰冷的脸颊,忽然想起她生前总爱用指尖戳他胸口,笑他“铁石心肠”。这让石飞扬的泪水漱漱而下。
三日后,西北分舵内哀乐低回。
石飞扬手持打狗棒,在涂燕飞灵前演练“砍脑袋剑法”。
碧绿竹棒划破暮色,一招“怒碎天门”竟将三丈外的石狮子劈成两半。
“守川,看好了。”石飞扬的声音低沉如暮鼓晨钟,“此剑不在快,而在势。就像这秋风扫落叶,看似轻柔,实则无可抵挡。”傅守川握紧长剑,剑尖却不住颤抖。
石飞扬轻叹一声,挥棒点出“拨狗朝天”,竹棒如灵蛇般缠住少年手腕:“心若乱了,剑就钝了。你师父若在,定不愿见你这般失魂落魄。”
少年浑身一震,眼中泛起坚毅,长剑突然变招,竟将石飞扬的竹棒荡开半尺。
守灵三月,西北分舵的胡杨树叶已落尽。石飞扬站在演武场中央,看着三千弟子同时挥剑,剑光如银河倒卷,竟在秋日的晴空下凝成一道青白气墙。
他满意地点头,将朱雀、白虎收入鹿皮袋,再取出一袭青衫,往头上一冠,竟化作个俊朗书生,眉间尽是书生气。
“帮主,江湖险恶,还是备把佩刀吧。”分舵主傅守川递上一把精致短刀,刀柄上刻着“平安”二字。
石飞扬轻笑摇头,指尖抚过腰间鹿皮袋:“手中无剑,心中无尘埃,才能胸怀天下。守川,你记住——”他忽然正色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但若心中有光,地狱亦是天堂。丐帮弟子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刀枪,而是这腔正气。”
说罢,他施展“千里不留行”,身形如鸿鹄掠过长空,转眼已消失在黄沙尽头。
秋霜初降,紫禁城的琉璃瓦上凝着薄冰,宛如撒了一把碎钻。
午后,皇城“盛世”客栈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陆沉舟正擦拭着柜台,忽见一青衫书生踏雪而来,眉间虽有书卷气,却掩不住眼中那抹琉璃般的锋芒。他心中一凛,面上却堆起笑意:“客官可是来赶考的?小店最近颇受举子青睐,楼上雅间宽敞得很。”
“掌柜的眼神倒是犀利。”石飞扬含笑上楼,袖口掠过柜台时,两人已交换了暗号。
三楼阁楼上,陆沉舟关上窗扉,从墙中暗格取出一卷密报:“粘杆处最近动作频繁,前日还见他们在城西押运木箱,箱上印着‘工部’字样,却透着股子硫磺味。”
石飞扬展开密报,目光扫过“正大光明匾”“立储密旨”等字样,指尖轻轻叩击桌面:“雍正立储之事,江湖已有风声。弘历这孩子,倒是比他爹多了几分仁厚。”
他忽然望向窗外,宫墙内的松树正被雪压得弯下枝头,“陆兄,你可听说过‘潜龙勿用’?”
陆沉舟沉吟片刻,忽道:“龙潜藏于渊,待时而动。”
“正是如此。”石飞扬轻笑,从袖中取出一枚棋子,正是涂燕飞生前最爱把玩的和田玉棋,“紫禁城的棋盘已摆好,就看咱们这枚闲子,如何搅乱局中局了。”
陆沉舟望着石飞扬手中的玉棋,忽然想起江湖传言:丐帮帮主腰间藏着乾坤,能纳天地万物。
而此刻,这位俊朗书生眼中倒映的,是比紫禁城的雪更冷、比皇权更锋利的光——那是涂燕飞用生命点燃的复仇之火,亦是丐帮纵横江湖的底气。
“明日清晨,雍正将前往天坛进行祭天仪式。”陆沉舟低声说道,“粘杆处的精英们倾巢而出,这或许是我们探查‘工部木箱’的绝佳机会。”
石飞扬站起身,目光投向皇宫的方向,青衫随风轻轻飘扬:“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这皇城之下,究竟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将玉棋收进鹿皮袋,转身之际,腰间不经意间露出半截红绸——那是涂燕飞的遗物,在雪光中显得格外醒目。夜色愈发深沉,“盛世”客栈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生姿。
两个身影并立窗前,一个是温文尔雅的书生,一个是精明强干的掌柜,却都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那里既有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有暗潮汹涌的江湖,而他们,不过是这盘大棋中执刀的棋手,以血为墨,以骨为笔,在皇权与江湖的夹缝中,书写一个“义”字。
翌日,天坛的汉白玉栏杆凝着霜,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石飞扬乔扮成清宫侍卫高手,混在侍卫队列中,玄色箭袖下的天蚕丝微微发烫。
当明黄轿辇落地,雍正皇帝扶着朱漆扶手步出时,他垂首行礼的瞬间,目光越过九龙纹靴,望见轿帘后探出半张少年面容——皇四子弘历。
石飞扬发现,弘历那眉目间的英气、嘴角微扬的弧度,竟与铜镜中的自己如出一辙。
“皇阿玛,今日的祭天仪式宜早些开始。”弘历清亮的嗓音响起,石飞扬紧握剑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弘历皇子头戴嵌玉抹额,身着月白锦袍,绣有暗纹的蟒龙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一举一动已显露出储君的风范。两人擦肩而过时,石飞扬甚至能嗅到对方衣摆上的松香味。
那香气竟与涂燕飞生前最爱的熏香如出一辙。
当暮色覆盖紫禁城的角楼,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化作一缕寒雾,自西二所的排水口潜入。殿内烛火摇曳,弘历正专注地在灯下习字,笔尖悬在“仁”字最后一笔迟迟未落。
“抱歉了。”石飞扬轻声叹息,掌心寒气骤然涌动,圣心诀中的“天宫幻影”随之内运。
转瞬间,殿内侍卫的佩刀纷纷坠地,宫女们的绣帕飘落。
继而,石飞扬又对着弘历冷哼一声:“哼!”其惊目劫神功应念而生。
而弘历的瞳孔中,倒映着自己逐渐凝固成冰雕的惊恐面容,继而裂成满地的冰渣。
夜漏三更,乾清宫的铜鹤香炉飘着沉水香,石飞扬踏着金砖步出寝殿,月白锦袍上的暗纹蟒龙在廊下灯笼中若隐若现。檐角十二枚铜铃忽然齐鸣,清越之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石之音——那是他以明玉功内劲震响了檐下镇邪的“惊雀铃”。
他负手仰望中天北斗,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鹿皮袋。袋中朱雀精魂似有所感,发出细微的清啼,与记忆中涂燕飞的笑声重迭。
“无论江湖多么辽阔,也比不上人心的深邃。”她临终前,唇边沾染着血迹,轻启着,此刻她的容颜与满天星辰一同映照在他那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眸中。
在乾清宫暖阁内,雍正皇帝正专注地批阅着军报,朱笔在“年羹尧”三字上停顿,留下了一个墨迹斑斑的痕迹。石飞扬跪在地上,故意让膝盖压过金砖上雕刻的蟠龙浮雕,少年的急切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笨拙:“皇阿玛,最近阅读《贞观政要,见到太宗皇帝与魏征讨论政事,孩儿突然感到惶恐。”
雍正放下笔,抬眼望向他,龙纹袖口轻轻扫过案上堆积的密折:“哦?我儿为何感到惶恐?”
“惶恐于自己的才疏学浅,担心辜负了皇阿玛的期望。”石飞扬低头时,额前的碎发垂落,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光芒,“如果能多得到朱师傅、张大人的教诲,再学习一些保卫国家的技能.”
他适时抬头,目光清澈如琉璃映雪,“即使不能像圣祖爷那样驰骋天下,也应当为皇阿玛守护好这万里江山。”
雍正突然大笑,笑声洪亮,震得悬灯摇晃。
他起身扶起石飞扬,手掌按在他的肩头,内力若有若无地探入:“好!好一个守护万里江山!”
帝王的指尖触碰到他肩骨凸起的地方,那是长年握剑磨出的茧子,却被石飞扬用圣心诀化作练武之人的强壮肌理。
“传旨!”雍正挥袖间,石青色云锦龙袍带起香灰飞扬,“命朱轼每日辰时入值,张廷玉兼领上书房行走。允禄、允禧立刻整理箭囊,明日随弘历前往南苑!”
总管太监躬身应诺时,石飞扬瞥见他袖口露出的粘杆处暗纹,掌心天蚕丝悄然流转。
“皇阿玛最近总是批阅奏折到深夜三更,”石飞扬忽然指向雍正案头的参茶,“太医说西洋参性凉,不如换成孩儿让人从江南寻来的蜜枣枸杞茶?”
他从袖中取出锦盒,打开时异香扑鼻,“这蜜枣产自扬州农户,颗颗饱满甘甜,正如皇阿玛体恤民间疾苦的仁心。”
雍正目光微凝,忽然伸手轻拍他的脸颊:“我儿竟还记得朕说过‘治大国如烹小鲜’?”
石飞扬任那带着朱砂味的手指掠过面庞,心中暗惊帝王对细节的掌控力,面上却浮现出孺慕之色:“皇阿玛的话,孩儿铭记在心。就像这蜜枣茶,需小火慢炖,方能品出真味。”暖阁外,三更鼓响。
石飞扬退出乾清宫时,见月华正照在九龙壁上,蟠龙在水中的倒影随波晃动,宛如即将腾空的真龙。他摸出袖中蜜枣,指尖沾着方才分给小太监的碎末——那些人接过时感激的眼神,与丐帮弟子接讨饭钱时并无二致。
“爷,夜风寒。”小太监递上狐裘,石飞扬却望着远处宫墙下巡逻的粘杆处侍卫,想起涂燕飞墓前的红梅。当他将蜜枣分给值夜的宫女时,忽然明白:这紫禁城的每一块砖,都可能成为压垮江湖的山;而他要做的,不是成为执刀人,而是握住刀柄的手。
不远处,曾经暗杀过“额吉多”的粘杆处侍卫陈风,握着写着“袖里乾坤”的乌金大折扇,挺立于寒风之中。现在,石飞扬认识陈风,而陈风却辨认不出“额吉多”。
由此,石飞扬不由得意一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