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一家人
蒋梅英也赶在春节前夕,回到香港,她的此次美国之行,了近四个月时间,进而投资了千万美金的资产。
有这一笔财富,她的两子一女,将来就有创业的本钱。当然,二房子女的创业,都是要由陈光良提供方案的。
同样赶回来过年的,还有陈光良的弟弟陈光聪,他是从沪市回来的。
一大家子在干德道的‘大宅’,共度除夕和新年,晚上都会住在这里,以示团结的家族。
当年刚刚穿越的时候,陈光良对弟弟的感觉,很像是陌生人;但随着他亲自参与对陈光聪的培养,到了如今,两人的感情算上真兄弟了。
除夕的下午,陈光良和陈光聪坐在客厅聊天,女人们则在指挥晚上的年夜饭或在楼上聊天,而十个孩子则聚在一起门外活动,别墅好不热闹和喜庆。
“年后,将沪市的工作处理处理,交代给人家做,你回香港主持那四艘自由轮的经营。”
这是一个‘升职’,陈光聪原本负责沪市航运的业务,其实也就一两条船;而回到香港后,直接负责四艘船的经营,显然更加器重。
至于股权方面,整个‘环球航运’更像是一家‘集团企业’,而下面的每一艘船则是‘子公司’;所以陈光聪虽然持有四艘自由轮的45%股权,但并不是持有环球航运的45%股权。
航运集团,陈光良肯定是希望儿子接班,而亲弟弟陈光聪只能持有股权;他要么辅佐侄子,要么自行成立航运企业,毕竟香港后世的船东很多,哪怕前世的船务包玉刚的弟弟包玉星也是一个大船东。
陈光聪闻言,说道:“要不要再等一等?就目前的局势,看不出什么迹象,更何况有我在内地,各项业务多少有个陈家的人盯着。”
他除了负责沪市的航运业务,也担任平安银行和新丰纺织在内地的董事,当然也是象征性的意义。
陈光良摆摆手,说道:“不用,回港更安全。另外,在内地的人,都是跟了我很多年的老臣,他们不会辜负我的。”
陈光聪马上点点头,他也才想起,那些跟了大哥十多年,甚至接近20年的老臣,是大有人在。
可以说,加入陈氏企业的人才,很多人都是长期的留下来。
“好”
将亲弟弟调回香港,是陈光良现在也不想继续装了,而且陈光聪回港,那就是多一份力量。
陈光良问道:“沪市的形势,具体怎么样?”
他虽然了解一些,但毕竟陈光聪就在沪市,能带给他更详细的情况。
陈光聪随即说道:“货币贬值太厉害,光是在上海地区,法币的发行量就从1946年底的2000多亿元猛增至1947年初的8000多亿元。今天用1000元买进的大米,明天可能就要2000元才能买到.”
陈光良感叹道:“国事艰难,只可惜那些同胞,本以为赶走了小日本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又.”
今年1947是法币贬值最厉害的一年,前世1947年1月到12月间,法币对美元的汇率从3300:1暴跌至12万:1。这意味着一个普通市民年初存入银行的1万元法币,到年底时连一美元都换不到。
前世1947年的上海,出现了一幕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在南京路上一家老字号布店门口,一位店员正在门框上更换价格牌。早上8点挂出的价格牌显示一匹布要50万元,到了中午就涨到了80万元,而傍晚6点时,这块价格牌上的数字已经变成了120万元。这不是个例,沪市几乎所有商铺都不得不随时更换价格牌。
陈光良在内地还有不少业务,他一直让大家秉承有资金就去兑换外币、黄金等保值产品,尽可能的避免损失。
内地业务赚的钱,也一直向香港转移。
除夕夜,一大家子围在一起享用年夜饭,好不热闹。
年夜饭吃完,孩子们继续去玩,家里的四个女人则围在一起打打麻将,陈光良和陈光聪则在一起聊天,今夜得守岁。
春节过后。
陈光良在长江地产副总经理严宽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浅水湾香岛道。
“老板,就是这幢洋楼,在我的说服下,那位英国军官总算答应出售给我们,开价16万港币。这个物业占地2万余平方尺,东边是余东旋的古堡建筑,不过那幢古堡建筑因为在日占时期,关押过抗日人士,造成很多人死亡,所以成为凶宅。至于这幢,据那名英籍军官称,这里以前是日籍军官居住,并无凶宅的行为。”
陈光良参观着这处洋房,一旁的严宽为他介绍起来。
他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干德道的‘大宅’虽然也有两万平方尺,但他也需要一个‘度假的地方’。
“16万港币的价格,倒是可以接受。拿下这个地盘后,我准备建一幢三层的园式别墅,你们替我把把关。”
严宽认真的说道:“其实16万港币的价格略高,不够是我们主动上门求购,故业主坐地起价。”
陈光良摆摆手,说道:“只要喜欢,价格适当的高点也行。”
“好的,那我就安排人和业主谈。”
看完这个地盘后,陈光良和严宽乘坐一辆车,准备回中环的写字楼。
长江地产在战后的目标——购入100万平方尺或可建700幢楼的地盘,目前才完成80%多;建筑方面,目前已经拥有406幢35层唐楼出租基本都是五层唐楼,今年预计完工的楼有220幢,余下的明年底基本完成。
所以在这一期,长江地产的职员也非常多,公司的规模庞大。
“最近香港地价情况怎么样?”
听到老板的询问,严宽当即回答:“战后的地价涨幅很大,但都是因为通货膨胀、物价上涨的趋势原因。在国内,战争还没有倒向另外一方,故来香港避难的财富人士尚且不多,所以地皮倒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涨多少。”
作为跟了陈光良近二十年的管理层,严宽肯定是陈光良的心腹,他从老板这里得到很多‘未来的信息’。
“嗯”
见老板只‘嗯’了一声,严宽继续说道:“我们长期在市场购入地盘、地皮,在香港地产市场的被人关注度很大。我的想法是,今年持续购入值得购买的地盘和地皮。”
有人见长江地产是买家,可能会坐地起价,大概是这个意思。
陈光良当即同意道:“这是自然,香港那么大,总有人愿意出售;更何况,战后那么多的破楼,愿意重建的并不算多。所以价格只要符合市场价,我们才能拿下。而且我们是可以超过目标的,资金已经很充足。”
严宽精神一震,知道老板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说道:“好,我记下了”
在战后,长江地产启动了一个价值‘600万美金’的投资计划,而如今这个计划可以继续扩大。
当然已经不需要陈光良再拿出更多的资金,600万美金就已经足够支持后续的计划,毕竟他们现在每年还有可观的租金。另外一方面,建筑费的支出是持续投入的。
1947年2月8日,沪市黄金价格爆涨至55万元,两天后又涨到96万元,几乎翻了一番,而全国大城市中沪市的金价最低,一根金条的差价,高的时候能达到三四百万元,这导致全国各地游资纷纷涌来沪市抢购黄金,许多高级军官都把领到的军饷钞票暂不下发,大批运送到上海来抢购黄金美钞,运送战备的火车成为运送钞票的专列,各大派系为了争夺交通工具,大打出手,军心是一片混乱,那么连中航的飞机也被人用来运金。
沪市黄金库存很快就见了底,行政院长宋子文急忙调动运输机,暗中从重庆的黄金库存向沪市“输血”,但这秘密的消息也为官僚特权势力所利用,中饱了贪污集团的私囊。国民党的金融政策终于形成了物价涨、抢购黄金、货币更加贬值,物价更涨的怪圈。
2月8日,沪市物价指数是战前的1.2万倍。2月中旬,沪市多家米店、银楼被愤怒的市民捣毁,随后广州、武汉、长沙等地相继爆发此类事件,总司令下令停止抛售黄金,却引来了更为严重的,蔓延至整个国统区的抢购黄金风潮,带动了商店囤积居奇,市民抢购物资,中小商业企业破产,市面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