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顽童在马蜂窝上狠狠打了一棍一般,近三百水匪在被毕再遇杀入腹心之后,嗡的一声四散溃逃。
“向西!把他们都逼进水里!”毕再遇高声下令,随后凭借重甲,硬顶着水匪的刀劈,不管不顾的向前砍杀。
水匪基本上都会游泳,然而在自相践踏着,如同下饺子一般跌入水中时,再好的水性也发挥不出来十一。
岸上的汉军将水匪逼到冰冷的水中之后,在岸上用长枪弓箭发泄着怒火。
“都头何在?!都头何在?!”
毕再遇见大势已定,摘下头盔喊道:“军兵伤亡多少?医学院的教授们呢!”
都头终于有时间应声了,他拄着长矛,喘着粗气说道:“军兵有二十多的伤亡,医学院教授全须全尾的!都在那边院子里,你想要去,就自己去看!”
毕再遇点头,拉住身侧的一名飞虎军:“你去告诉罗二郎,让他带着乡兵赶紧来收拾残局,已经不用他们打了,但这么多俘虏我可捉不过来!”
“喏!”
……
侯安远苏醒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他睁开了双眼,摸了摸脑袋,发现已经裹了一圈纱布,耳朵中虽然还有一些低鸣,却也已经能听到虫鸣鸟叫与周围的说话声,不至于如昨日那般成半个聋子。
侯安远扭着头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屋舍之中,似乎是一间民房,他刚想要坐起来,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要乱动,你的头被砸了一下,只能静养。”
侯安远缓缓扭头望去,看到书桌后,正在奋笔疾书的徐尔雅。
“徐大夫,你……你还好吧?”侯安远往日的伶牙俐齿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他搜肠刮肚了许久,终于蹦出来几个字。
徐尔雅嗯了一声,在书册上写下最后一个字后,方才抬头展颜一笑:“我还没有感谢昨日的救命之恩。”
侯安远更加局促,面红耳赤的憋了半晌方才说道:“职责所在,担不起一个‘谢’字。”
徐尔雅正色说道:“要谢的,既是感谢你救我一命,更是要感谢救下了那些书册,多少人的性命心血得到了保全,这都是将军的战果。”
如果在平日面对其余人,以侯安远的泼皮性子,可能立即就要笑嘻嘻的询问,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然而此刻侯安远却更加窘迫了,嘟嘟囔囔许久方才说道:“徐大夫,我……我不是将军……”
“唉,你不要乱动。”见侯安远想要扭动脖子,徐尔雅赶紧向前,将对方摁住:“你脑袋,或者脖子受了暗伤,这种伤现在医学院莫说没有办法医治,就连是什么伤都搞不清楚。你只能静养。”
侯安远只能连连点头,随后想到徐尔雅的嘱咐,竟是连头都不敢动了。
“徐大夫,徐大夫。”侯安远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二人时光,屋外就有人大喊了两声。
随后毕再遇推门而入,他今日没有穿戴盔甲,只是穿着一身黑色戎装,却衬的身材更加雄壮。
他只是微微一拱手,随后笑道:“徐大夫可让我好找,哦,侯兄弟醒了?”
徐尔雅微微点头:“刚刚醒,不过还得静养一段时日。”
毕再遇搓了搓手:“没受伤就好,侯兄弟,你可知道你立下大功劳了?杨教授亲自给你报的功,此次功劳应该在我这斩将夺旗之上。”
侯安远顿时就有些激动。
别看这三人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但事实上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罢了。
只不过他们本身在某一方面天赋异禀,再加上或是生活苦楚,或是家逢骤变,在这杀人如麻的乱世中不得不离开童年,强迫自己成熟起来,以寻求活路。
也因此,三人其实还有一些少年心性的,就比如侯安远,听闻有功劳之后,立即心中起了盘算。
如果能提高一些地位,是不是就能离徐大夫更近一些了?
不过……若是就此被调离了医学院的护卫队,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对了,徐大夫,我差点忘了正事,杨教授唤你去一趟。”毕再遇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还有,这是给你的。”
侯安远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徐尔雅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王十娘,知道是毕再遇为他的小情人捎信,就丝毫不见外的将其塞进怀里,对着侯安远点了点头:“你莫要乱动,我去去就来。”
毕再遇与徐尔雅一前一后的离去,只剩下侯安远在床上愁眉苦脸。
如果对手是甄宝玉,他还敢争一争,但对手是毕再遇,同样是武人,他怎么能争得过这般人物。
可真的是好愁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