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苏瑶的声音轻若晨雾,却似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她素白的指尖拂过泛黄的《青囊经》,经卷在她手中微微发烫,仿佛承载着千年的岁月与医道传承的炽热。当她将经卷轻轻按在张思贞心口时,古朴的经卷仿佛有了生命,封面上那 “悬壶” 二字突然泛起奇异的微光,化作点点流萤,如同灵动的精灵,顺着他的衣襟缝隙,悄然钻入他的经脉。
张思贞只觉一股清凉之感顺着血脉游走,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些流萤仿佛在他体内点亮了无数盏明灯,让他浑身充满力量,又隐隐感到经脉中蛰伏的某种神秘力量被唤醒。他抬头望向苏瑶,却见她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又有着如释重负的欣慰,那目光中满是期许,仿佛在看着一个即将踏上伟大征程的勇士。
“带着先师们的墨魂,去摩星岭月相石下寻‘霜华砚’。” 苏瑶缓缓解开腰间的墨玉香囊,取出半片染着朱砂的银杏叶,“那是用第一朵霜降之花的结晶混合七代医圣的血墨所制,可将微观的月脉纹路拓印到宏观的天地之间。” 她将银杏叶轻轻放入张思贞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叶片传递过来,“此叶能感应月相石的方位,但切记,子时三刻月脉最为脆弱,若不能在此时完成拓印,不仅前功尽弃,还会扰乱天地间的医道平衡。”
晨雾如同被无形的手驱散,渐渐消散。金色的阳光穿过诊室窗棂那精致的冰裂纹,在铺展于案几的经卷留白处,编织出一张璀璨的光网。那些光网仿佛有了灵性,在空白的纸页上缓缓游走,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神秘纹路。苏瑶静静地望着自己的指尖,只见淡青色的月脉图谱正顺着她的指纹蔓延生长,仿佛是古老的印记在今人的身上苏醒。
她忽然想起幼时在医圣祠堂中,望着墙上历代医圣画像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只觉得那些画像中的人高高在上,他们的医术如神迹般遥不可及。而此刻,当她的指纹与月脉图谱融为一体,当她真正触摸到传承千年的医道奥秘时,才恍然明白:所谓天选之人,不过是恰好成为古今医道的 “活纸页”,让千年之前的墨痕,在今人的指尖继续书写。
医道传承,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而是一代又一代医者将自己的心血、智慧与生命融入其中,如同接力一般,将古老而神圣的医术传承下去。每一位医者都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他们承载着先人的期望,肩负着后人的希望,在岁月的长河中,书写着属于医道的传奇篇章。
张思贞握紧手中的《青囊经》和银杏叶,转身迈出诊室。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摩星岭上那神秘的月相石,看到了霜华砚在月光下散发的清冷光辉。他知道,这一路必定充满艰难险阻,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是寻找霜华砚的使命,更是整个医道传承的未来。
苏瑶站在诊室门口,望着张思贞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身影,望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那是摩星岭的方向。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想起了历代医圣们为了守护医道,为了救死扶伤,不惜付出一切的伟大事迹。他们在面对瘟疫肆虐时,义无反顾地深入疫区;在面对疑难杂症时,废寝忘食地钻研医术;在面对生死抉择时,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他人。
此刻,她的指纹与月脉图谱融合得更加紧密,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不仅来自于自己,更来自于无数先辈医者的传承。她仿佛看到了千年前,医圣们在月光下,用霜华砚拓印月脉纹路,研究天地间的医道奥秘;看到了他们将自己的所学所得,一笔一划地记录在经卷之上,为后世医者留下宝贵的财富。
而现在,这份传承的重任交到了张思贞手中,也交到了她的手中。他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寻找霜华砚,完成月脉纹路的拓印,更是要将医道精神发扬光大,让古老的医术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张思贞的青布鞋碾过门槛上的青苔时,诊室檐角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苏瑶望着他逐渐融入晨雾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冰纹玉镯 —— 那抹幽蓝的星芒正沿着镯身暗纹游走,与案头赤玉瓶上的北斗七星纹形成奇异共振。当他的身影消失在九曲回廊尽头,玉镯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霜花,仿佛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