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都能看见,她握剑的手正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李当归看着脚下那道冰冷的界线,又抬头望向宁芙冷若冰霜的面容,顿时比谁都不解。
“将军,我——”
"退后!"李当归刚一开口,宁芙的断喝如寒冰炸裂。
李当归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但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钉在原地。
他不死心地再次开口:
"将军,你怎么——"
"唰!"
又是一道剑气贴着他的靴尖掠过,在地面刻出更深的沟壑。
宁芙的声音像是极北吹来的风雪:
"退后,别离我这么近。"
“我不认识你。”
什么?
李当归彻底僵在原地,心中涌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
不认识自己?
这叫什么话?
这实在不像是宁芙能说出来的,倒像是小孩子赌气时说的气话。
李当归的大脑飞速回溯这两日的所作所为——明明连面都没见过,到底哪里又惹到这位女将军了?
台上另外两位参赛者再次退到边缘。
持尺妇人丰满的胸脯随着动作一晃;
木剑男子则摸着下巴,眼中闪过玩味的光。
又来了。
李当归的胸口涌起一阵熟悉的无力感——又是这样,又是这种毫无来由的,没有道理的感觉。
雀翎是这样,宁芙也是这样。
不知为何,她们总是无缘无故的生气。
白泽曾教导过他很多的处世智慧,说法大师曾传授过他经文上的禅机妙理,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
那些精妙的道理就像隔靴搔痒,根本解不开眼前这个奇怪的困境。
自己该怎么办,真的像不认识宁芙一样退回去么?还是......
这分明是宁芙自己划出的界限,可如果连这种界限都要遵守——
李当归挣扎片刻,突然抬脚,靴底重重踏过霜痕。
青石板上冻结的冰晶在他脚下碎裂,发出细微的脆响。
宁芙的瞳孔骤然收缩。
寒螭剑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颤音,剑尖又逼近三寸,几乎贴上李当归的咽喉。
她握剑的指节已经发白,却迟迟没有真的刺出。
"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宁芙的声音比寒螭剑的锋芒更冷,"退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李当归却迎着剑尖又向前一步。
锋利的剑刃在他喉结上压出一道浅痕,又因持剑者下意识的退缩而后移——但这迟疑转瞬即逝,剑锋重新抵上他的皮肤。
"将军,你说什么傻话?"李当归忽然笑了,喉结的震动传到剑身上,"我是李当归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你——"
宁芙的剑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怒火中混进一丝别样的情绪,但她的表情依旧冰冷。
寒螭剑突然迸发三尺白光,"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