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穿过纱帘，在鹿水月的病历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离倚着华花池的肩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羊绒披肩的流苏，语调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叹息："表姐，臆想症越来越严重了，被害妄想症也是严重了，她以前不是这样，自从嫁给你了就这样，你说她到底隐瞒了什么呢？而且她嘴里老是念叨，"想离婚做梦"之类的话语，她是不是入魔了啊？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你啊！你可要对她负责到底啊！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华花池捏着钢笔的手青筋暴起，病历上"精神分裂症待查"的诊断结果被墨水晕染开。

他望向隔壁病房，隔着毛玻璃能看见鹿水月蜷缩的身影——她正用指甲在墙上反复刻画着什么，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我也不知道，"他喉间溢出一声苦笑，"她老是说我要杀她，甚至报警都报了七八回，医生建议把她送进精神病院。"

陆离突然轻笑出声，将头埋进他颈窝，发丝扫过他跳动的脉搏："这种感受我深有体会啊，毕竟我也得过抑郁症和被害妄想症。"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她在梦里说我已经生完孩子了，其实并没有。

你看，人的大脑多会骗人，能把虚幻编织得比现实还真实。"

病房内，鹿水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绽开诡异的红梅。

她盯着墙上歪歪扭扭的"救命"二字，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门外传来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她慌忙缩进床底，却看见两双交叠的影子正透过门缝缓缓靠近。

"该吃药了，鹿鹿。"华花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

鹿水月死死咬住嘴唇，看着注射器的针头在门缝间折射出冷光。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她在书房发现的暗格——里面藏着她的"死亡证明"，签署日期正是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