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般不小心。”
永安侯正要开口和云济说官职一事,苏芮就弄出这番动静,叫永安侯心烦,连带着语气也不耐了几分。
感受到云济看过来的目光,反应过来苏芮如今的今非昔比,立即又柔声道:“好在这天气渐凉,衣料厚些了,否则便要烫伤了。”
苏芮用手绢擦了擦水,可裙摆上还是留下了大片的茶渍,只好起身道:“我先回院换身衣裳。”
云济点头,永安侯虽觉得苏芮若是走了话没那么好说,但看着她裙摆上刺眼的茶渍也不好留,只得放她走。
出了正院的门,往朝阳院去的路上苏芮便小声吩咐洛娥:“去私下问问,梁氏近来做了什么事,仔细些,别叫人怀疑。”
洛娥点头去办。
苏芮相信洛娥的本事,即便当初她只是负责朝阳院,但她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不动声色的也将手伸进了永安侯府。
从柜子里随意取了一件没带走的百褶裙穿上,洛娥就从外面回来了。
“近来侯夫人没有做什么特别之事,就是整理内务,只是前日有人瞧见钱妈妈深夜从角门入府,当夜侯夫人就犯了心疾。”
前日,的确是周瑶去隆亲王府的时候。
她虽不刻意去听周瑶的消息,但也知晓周瑶新婚之夜饱受折磨的事。
看起来侯夫人的确像似经受不住女儿被折磨,伤心之下爆发心疾。
可……梁氏岂会是如此脆弱的人。
她的确有心疾,但多年来药不离身,一直保养得极好,所谓发病大多都是装的,甚少真的。
苏芮灵魂之时只见过她发病一次,那一次也是钱妈妈带回来什么消息,梁氏就骤然变了脸色,站起身就发了心疾。
只是她当时被困着,无法移动,不能跟着梁氏,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叫她如此慌乱,之后又是怎么解决的。
但她离得最近的时候好似听到了一个字。
川。
莫不是林川?
可林川不过只是梁氏过去的姘头,自打梁氏嫁给永安侯之后就看不上了。
而且前世她并没有活到回京,自然的也没有周瑶让林川绑她的事,林川和梁氏之后甚至鲜少有交集。
林川又怎么能让一向心平气稳的梁氏病发呢?
不对。
是她当初想得太浅了。
梁氏和林川必然不止姘头的关系,其中必然还有牵扯,甚至能威胁到前世的梁氏。
前世那时候的梁氏已经可以说的人生赢家了,永安侯官运亨通却对她痴心一片,苏烨仕途顺遂,满心孝顺她,周瑶也嫁得高门,整个侯府上下全由她做主。
如此下林川还能威胁到她,必然是关乎命脉根本的事。
梁氏的命脉根本……
苏芮想起了那件自就出生就一直萦绕在耳边的事。
她的娘亲是个骗子,窃取了属于梁氏的一切,她是娘亲被揭露前骗着永安侯怀上的。
所有人都说娘亲是骗子,可,这当真吗?
若反过来想呢,娘亲不是这个骗子,那么这个骗子会是谁呢?
答案,呼之欲出。
苏芮迈步出门,洛娥看去往的方向不是正院,问:“侧妃,咱们不回去?”
“侯夫人心疾犯了今日还出来迎我,我自然要去看看才是。”
洛娥当即明白,快步往前一步,给苏芮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