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也还像个人。”裴少卿同样露出灿烂的笑容,起身拱手回礼。
王县令现在对他这种强度的攻击早就免疫了,面不改色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一杯茶被送到他旁边的桌子上。
“什么好消息?”裴少卿问道。
王县令没有急着回答。
而是端起茶杯低头吹起了浮沫。
道德感较强的他撒起谎来就底气不足,所以只能用喝茶的动作来掩饰心虚,眼神飘忽的说道:“经过我的活动,圣教高层已经决定要暂时搁置开阳圣子的杀身之仇,放你一马。”
这话说出口,他心也跟着悬起。
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攥成拳头。
手心里面全都是渗出的汗水。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去瞄裴少卿。
好个老王!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学会骗人了,我以为这种事只有我这种玉树临风的人才干得出来。
骗我?看我这么玩儿你!
“哦?”裴少卿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模样,满脸感激的迅速跑上前去对着王县令的深深鞠躬,“多谢王兄!”
“裴兄不必如此。”王县令看见他如此郑重,心里过意不去,自知自己根本受不起这一礼,连忙伸手搀扶。
“不!”裴少卿不肯起身,紧紧握着王县令的手,颤声说道:“王兄对我是救命之恩,且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我的妻子,救了那么多拖家带口追随我的人,如此大恩,我磕一个,然后再叫下属进来一起给你磕一个。”
说着他作势就要跪下去磕头。
“别别别!”王县令连忙拦住裴少卿不让他跪,已经急出满头大汗,焦急说道:“我怎能受此大礼?你之前也帮过我啊裴兄,快起来快起来。”
“不一样,王兄,我诚心诚意想给你磕一个,但你却不肯受,可是看不起我?”裴少卿故作不悦的问道。
似乎只要他再拒绝,就翻脸。
王县令但凡道德感低一点,对自我品格要求低一点都会任由裴少卿跪下谢恩,谎言得逞后还会沾沾自喜。
可他是个君子,他做不出来。
眼看裴少卿被感动成这样,他反而有些负罪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跪下去,更不能让他带着下属同跪。
只能无奈坦白,“裴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区区分舵主哪有这样的本事,是圣殿不知为何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跟我没有一文钱关系。”
“当真?王兄莫不是为了不受我磕头而诓我?”裴少卿半信半疑道。
王县令听见这话险些蕾姆。
看看,裴兄对我何其信任啊!
一开始都没有怀疑过我是在撒谎骗他,现在反而却怀疑起我在撒谎。
王县令更是愧疚和汗颜,连连保证道:“裴兄,真的跟我有没关系。”
裴少卿脸色顿时逐渐冷了下去。
“裴兄?”王县令隐隐有些不安。
裴少卿一把甩开他的手,脸色阴沉的说道:“王兄有负我的信任,为何我从没质疑过你一个分舵主有能力办成这样的事?那是因为我相信你!
可你却骗我,想把不属于你的功劳揽在你头上,想让我因此欠你一个人情,王兄啊王兄,我虽然当不成君子却一直都佩服你这样的君子……”
“裴兄,别说了,别说了。”王县令汗流浃背,后悔不已,“在下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我没有想让你欠我人情的意思,就单纯开个玩笑。”
“好吧,那就当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裴少卿脸上的阴霾突然间又消散一空,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态度变化如此之快,让王县令一怔,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怀疑我这是在惺惺作态骗你?就是想让你欠我人请,只是被戳穿了不敢承认?”
“王兄,我方才刚刚说过,我相信你!既然你说是玩笑那我就当是个玩笑,毕竟你在我心里确实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裴少卿神色真挚。
王县令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内心的负罪和愧疚以及感动轮番涌上他心头,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满脸歉意的对裴少卿郑重鞠了一躬。
晚上,王县令躺在被窝里睡觉。
白日的种种不断在脑子里面反复重现,他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给了自己两耳光,自言自语道:“裴兄那么信任我,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唉,自己在已经是第二次对不起裴兄的信任了,绝不能再有第三次!
时间转眼就又过去了两天。
这一日天刚亮,通州城内就开始敲锣打鼓宣传裴少卿午时要在刑场亲自监斩一个冒充南镇靖安卫的蟊贼。
瞬间吸引了无数百姓的兴趣。
“狗日的!竟然还有人敢冒充靖安卫,真是小母牛倒立牛批冲天。”
“就是哈戳戳的,宝批龙一个。”
“这种天棒,他的血沾馒头吃了怕是能壮阳哦,一会儿要多抢点。”
“我直接拿盆接回去煮毛血旺。”
头一次听说这种法外狂徒,缺乏娱乐活动的百姓们都很感兴趣,还不到午时,刑场周围就已是人山人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