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爵生怕这是皇帝故意的试探,走出列的这七步,犹如走过了最长的路。
他跪地叩首道:“吾儿梅友得圣上赏识,封赐丞相之后,老臣喜不自胜,便在府中颐养天年,吾儿平日公务繁忙,老臣这一二年便对他的事儿,极少过问。
故而,微臣只知他昨个入了宫,却不知他为何没有上早朝。”
说完后,荣伯爵发现,在生死面前,他也做不到舍命与梅友共进退。
皇帝闻言,不解地道:“那你今日为何突然来上早朝?”
荣伯爵自梅友做了丞相之后,便卸任回府颐养天年,从未再出现过早朝上。
皇帝以为梅友是身子不适,荣伯爵来给梅友告假的。
荣伯爵听皇帝如此发问,以为是皇帝一次试探,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发出第二次试探。
荣伯爵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清楚的知道皇帝疑心重,且手段狠到什么程度。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演的,荣伯爵抹了一把刚落下的眼泪,故意道:
“圣上明鉴啊!自从夏末时,吾儿梅友心仪九公主殿下,就好似走火入魔了一样,府医多次诊脉,说吾儿得了相思之苦。
吾儿把府中有的,都收拢了起来,连他叔父家中之物都没落下一件。
说是要给九公主殿下做聘礼,老臣苦劝无果,奈何他执意如此,气得老臣一夜未眠,今日本想着等圣上退了朝,老臣想请圣上私下规劝他一二。
谁知他竟连早朝也不来,老臣也不知他去了何处,只知道他入了宫,唉!让朝中同僚见笑了!”
皇帝的双眸顿时瞪得溜圆,问道:“你是说梅友昨夜没出宫?”
荣伯爵一抹眼泪,见皇帝的神色,又听皇帝的话音,恍然明白了一件事,皇帝没有试探他,皇帝也不知道梅友的下落。
那他儿子没出宫……难不成是被后宫嫔妃给请去了?
毕竟他儿子梅友那么出类拔萃,后宫诸多嫔妃惦记他儿子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荣伯爵连连点头,那表情演绎的无比可怜。
皇帝扶额,他记得梅友出御书房前,说过:要去荣华宫找九公主殿下碰碰运气。
既然没出宫,那肯定是在荣华宫。
皇帝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梅友拿着红折子聘礼单,磨破嘴皮子做了他家九公主的第五任侍君。
他家九公主把梅友丞相给宠幸了,导致梅友丞相今日没有出现在早朝。
皇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荣伯爵,心说:你是和镇国公结拜了吗?怎么把镇国公的哭唧唧学了个十成十?
一个哭唧唧,已经让他足够烦躁了,现在又多了个荣伯爵!
皇帝见有朝臣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只好轻咳了一声,以振朝纲,说道:“荣伯,关于九公主和梅友丞相的事,咱们还是等下朝之后,去御书房私谈吧!”
荣伯爵一听这话,由忧转喜,也以为是梅友事成了,被九公主收入公主府做了侍君。
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连点头应声,并叩谢了隆恩,回到所站的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