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北城箭楼补三千羽箭……”
“大人,东城补了六具狼牙拍,只是...库中也只剩七具了”
陈牧阴沉着脸,不加思索道:“把南街的几个棺材铺里的柏木都拆了,浸透火油备用赶紧赶制,所需花费由官府承担”
“大人,滚木礌石消耗太快,快供应不上了”
“供应不上就多用金汁,木材砖石转运不急就地拆房”
“大人........”
“大人..........”
陈牧脑袋都快炸了,几乎所有的事都会最终找到他头上,就连杨仝都是如此。
他心里明白这是他揽权的后果,同时也是这帮人对自己还有些不服,专门看他笑话。
毕竟以一个便宜行事的圣旨和虎符就领了一万大军,他这资历太浅,实在难以服众。
可陈牧红着眼阴着脸咬着牙,硬生生的挺了下来,就是不放权。
真正做到了那句话,大战一起,全军都得听我的!
“本官把老郭请来是没办法,再给你们分权,还怎么独享最大功劳!”
其实陈牧这时候就是被功劳眯了眼,要是冷静下来想一想他便会明白,只要平叛成功,首功就是他的,根本没有他人的份。
至于这首功是大是小,其实在封赏上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到底还年轻,为官也才半年不到。
陈牧本已经焦头烂额之时,张三带着银环还匆匆跑了进来,后者急切道:“老爷不好了,夫人带着莫姑娘还有一些人去救治伤员了”
陈牧一听肺子都气炸了,抬腿就想把人拽回来,结果脚步刚一动,身边的唐师爷就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陈牧立刻明白过来,当即脸一沉怒道:“那你来这做什么!”
“夫人去那太危险了..
“哪里不危险?将士们拼死守城就不危险了?告诉你整个静乐从我陈牧算起,为了守城保护黎民百姓,没有人不能死,哪怕夫人也是如此”
银环急的一跺脚,小跑去保护自家小姐,张三扭头刚要往出走,就听陈牧冷声下令道:“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军机重地外人不得擅人,再敢擅闯要你的脑袋”
“是,小人知错了”
陈牧强自把心神抽回来,再次专心应对其各种公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他怒喝完银环罚了张三后,这些官感觉都对他恭敬了不少,就连杨仝说话也正常了起来,不在偶尔阴阳怪气的出工不出力。
“怪不得领军大将动不动就拿身边人立威,原来奥妙在这呢”
.......
李二狗本是太原府交城县人,父母健在兄友弟恭,家里也定了亲,小日子过的也算美满幸福。
就在他满身干劲憧憬未来之时,大水来了。
一切成为泡影。
为了救侄儿,兄长死了,父亲病了,家中重担陡然压在了他的身上,可那几亩薄田被大水泡着,根本无法耕种。
他们那的官儿不是陈牧,没有陈青天,些许赈灾粮经过层层盘剥,到百姓手中已经不出二成,几乎处于随时饿死的边缘。
当未婚妻将自己卖了五两银子给他送来粮食时,这个蔫头耷拉脑的汉子整个人炸了,抄起柴刀进城抢了一家大户二十两银子,把未婚妻赎了回来,买了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