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都是痛的,胃部因为饥饿而痉挛,刺痛席卷全身,他也没有了力气,松了口。
朝晕收回自己的手,看到上面的丝丝血迹后先是挑了眉,而后轻声笑了下,拿起一旁的纸巾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力气还挺大。”
127号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却只能看到她走远的背影,又再次昏昏沉沉地阖上了眼眸,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几乎是在下一刻,有人捏上他的下巴,逼迫他抬起脸,他瞬间瞪大了眼眸,条件反射地要挣扎,哪怕现在已经是最虚弱的状态了,朝晕还是差点没按住他。
她轻巧地往他嘴里塞了两颗糖,又慢慢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哄:“乖,安静,吃些糖。”
陌生的、柔软的甜意刺激着他的口腔,让他的躯体再度僵硬,又无声无息地停止了反抗。
他不是一个笨蛋,他识别得出来善意,知道自己被榨干了价值以后被扔掉了。
他以为自己这一生也就如此仓皇而过了,现如今却又被人捡了回去。
这小小的、温暖的地方。
他无力地垂下头,瘫在墙边,任由朝晕为他包扎。
等到脖子上面的伤口被包好之后,朝晕转身去了厨房,忙活了一阵子后,举着一个剪刀靠了过去。
察觉到他再次绷紧了身体,做出了准备攻击的姿势,朝晕连忙安慰他:“不是要拿你怎么样的,你现在没办法脱衣服,我把你的衣服给剪开,反正也没办法穿了,对不对?”
她这样说着,无畏地在他身边蹲下,似乎是根本不害怕他再次对自己发出攻击,整个人气息柔和,毫无防备。
就算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过只要殊死一搏,也能拉着她一起落入死亡的沼泽。
朝晕撩起他的衬衫,小心翼翼地向上剪,能感觉到他在不停地颤抖、哆嗦,便又开口和他聊些其他事:“糖好吃吗?甜吗?要不要吃些其他口味?”
127号眸中慢慢浮动起来迷茫的舟,他不知道什么是糖,也不知道什么味道是甜,在他饿的时候,都只是被粗暴地注射营养剂。
如果他没有打赢,连营养剂也没有,他只能挨饿。
现在,在嘴里翻滚、融化的真实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愣。
叫“糖”吗?这是“甜”吗?
敏锐地发觉他抖动的幅度没有那么大了,朝晕一鼓作气地把他的衬衫给剪开,从两边脱掉,又拿湿毛巾给他粗略地擦拭,再他的上半身上药。
前胸后背的伤口比手臂上的要惨不忍睹得多,几乎没有一块肉是好的,看得朝晕头皮发麻。
127号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因为没有人给他涂过药。
拳台上,熬不过就去死。